吃完馄饨上的车来,我很快就觉得睡意一阵一阵的袭来,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潘学武夫妇俩可能也是累了,一上车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钟教授和伟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在我耳里听着就像催眠曲。
“教授,你不困吗我是吃饱了就想睡觉。”我嘟囔了一句。
“你们小年轻睡,我年纪大了,越夜越清醒。我陪伟云说说话。驾驶员可不能打瞌睡。”
“放心,我这是职业病,双手握上方向盘就精神了。你们合一合眼。夜里车子少,很快的。”伟云搭了一腔。
“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嘴,眼睛看向车窗外黒沉沉的夜。一切都笼罩着一团混沌之中,只有车灯刺破无边的黑暗。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我的心里忽然涌上这么一首诗。我在心里暗自自嘲了一下。
我这样一个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举目无亲的女人,心里不是想着多赚钱,早一点像卫红、伟云他们一样买房子,像雷金美一样买车子。倒想起什么文学诗歌来。
这样的举动和以前村里人笑话我叔叔“戴着眼镜挑尿桶”有什么区别
我的叔叔最早是一名乡村教师,后来因为家庭成分的原因精减回家务了农。最开始集体化的时候,我叔叔因为识文断字,做的是脖子上挂着哨子口袋里插支笔的生产队会计。也没有觉出什么反差。
土地承包责任制以后,我叔叔也要自己从种到收一把抓,什么活计都要上手。
我叔叔严格意义上说起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前是像我爸一样,读书的时候都有书童跟着挑书箱的。现在忽然要自己从土里觅食,就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叔叔的个子比较小,而农村里的尿桶又是高高的两个大木桶,上面还有俩个高米柄。“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我叔叔既然种了田地,就该自己挑着尿桶去地里施肥。
那时候老家的日子过得有些落魄,家里的大房子住进了很多的村里人。我奶奶家只留了两间厢房偏安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