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觉得这一天的时间真是折磨的他像一块待炼的钢铁。一忽儿把他架在火上烤的通红,一忽儿又把他扔进水里淬火,这中间还夹杂着暴风雨般的捶打。自己的小心脏着实有点受不了。
等闲变却妇人心,才一天时间没有找方秀英,怎么自己就从座上宾沦为路人了呢看这戴眼镜家伙的熟络模样,他和方秀英的关系可不简单
一想到这里,钟先生有些心冷。大队支书都说了,自己是两脚扛个脑袋,家里连个窝都不像样,整天修理地球,而方秀英家呢,是城里人,父亲是供销社的,她自己也干着教师的行当。两个人是不般配的
钟先生暗自感叹了一下,换成我是方秀英的父母,恐怕也不愿意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对了,方秀英房间里这个男人莫非是方秀英家里给她介绍的对象
但是,方秀英不是昨天还和自己月下同行,耳鬓厮磨吗今天她房间里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虽然用毛巾揩了脸,但钟先生还是浑身燥热的很。他很想做点什么来宣示自己的主权。
方秀英的房间很小,一张挂了蚊帐的小木床铺着格子的床单,被子枕头叠的整整齐齐。两张小课桌,一张放着待批改的学生作业,一张充当餐桌之用。
“来,小钟,你坐这里。”钟先生还没想好怎么宣示主权,这边眼镜男倒先张罗上了。
钟先生看了看方秀英,想要从她脸上求证一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偏偏方秀英连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正埋头摆放着碗筷。
小小的长方形课桌上放着一盆方秀英刚炒好的粉干,油滋滋,粉干煸的晶亮,透着酱油黄酒的红润,金黄色的煎鸡蛋还有翠绿的小葱,红艳艳的辣椒,煞是好看。夹上一筷放进嘴里,那必定是口舌生津的。
钟先生在心里默默的吞了一下口水,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心里还是堵的慌,怎么也坐不下来动筷子。
怎么办呢直接问方秀英这个人是谁刚才方秀英介绍自己的时候只说自己是她的同学,倒没有说是她的对象。这同学就有千万种可能,而对象就不同了。我直接盘问方秀英的话,方秀英嘴里会说出让我害怕的答案吗
这边厢钟先生在这里翻江倒海,百转千回,那边厢眼镜男已经像个主人家一样施施然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