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大家思考也别无选择,总有些人的命运是被安排。
开完最后一次职工大会,我们排着队在主席台前签字画押,走完最后一个流程。
安置费是以存单的形式发放,标准按每个职工的工作年限来确定,差不多一年工龄1000元钱。一张花名册上,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清楚的列着该得的钱。
流程也走的很快,大家在自己名字后面签字,接过财务科长递过来的信封。核对一下名字金额就下一个。
大家有些唏嘘,这个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职工安置费,不过我们都管它叫买断工龄费。
捏着这张薄薄的存单,感觉自己曾经拥有的最后一点优越感彻底流失。
出了这个大门,制衣厂这三个字就变成了轻描淡写的过去。那块白底黑字的厂牌也被摘了下来,像一块碍事的大件垃圾丢弃在一边。我不知道它最后的归宿在哪里,会不会被斧头劈成碎块填进哪个灶台,成为烧熟一锅米饭的那把火。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被下放的徐桐花一家。当年她拿着100多元的安家费,牵着两个女儿的手,跟了牛皮糖他爸回王坑种地时候的心情,想必和现在的我是一样的吧
小c拿到手的钱和我一模一样,我们同时进厂又同时被安置。不过她没有我这么多愁善感,她把存单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开心的说道:“看,社会主义就是好,一下子把这么多年没发的工资都补给我们了。”
“傻妞,那是我们的卖身钱。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跟着小c爬上货车驾驶室。吴进文还乖乖的等在那里。
“看看,你们拿到多少钱”吴进文伸手来拿存单。
小c把手一举,完美的避开吴进文的手。
“不给,这是我自己的钱。”
“我就看一下,到底有多少钱。”吴进文用手揽小c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