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教头!”刘七应声而去。
高文渊连声道谢,目光却似无意地再次扫过小七月,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冷。
他心中暗忖:宋清远是谢云景的左膀右臂,智计百出,若能拿捏住他的软肋……这个看似柔弱单纯的小女子,或许是个突破口。
这时,高文渊身后那个侍卫,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憨厚的笑容,对着小七月说道:“七月姑娘也喜欢小动物吗?我看姑娘气质灵动,想必水性极好吧?听说沧澜江的水清冽见底,若能畅游一番,定是人生乐事。”
这话題转得有些突兀,但恰好搔到了小七月的痒处。这是她少数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听到有人问起,她戒备心稍减,抬起头,小声回答道:“还……还可以。我能潜下去摸鱼呢。”
那侍卫眼中闪过得逞的光芒,继续用闲聊的语气,看似随意,实则步步引导地问道:“哦?真厉害。那七月姑娘能潜多久?在水底下能看到多远?听说海底还有沉船和宝藏呢,姑娘见过吗?”
小七月毕竟心思单纯,又被提到了擅长的事情,话匣子渐渐打开,有问有答起来:“我能潜……大概数到一百多……水清的时候,能看到好远……沉船我没见过,但是见过好多漂亮的石头……”
一旁的万杏儿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只是寻常闲聊,但那侍卫的眼神,总给人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多心了。
很快,刘七牵来了一匹神骏的黑马。
高文渊道谢后,便翻身上马,在草场上驰骋起来,动作娴熟,确实像个老骑手。那名与小七月搭话的侍卫,也适时地退到了一旁,不再多言。
万杏儿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对小七月笑道:“走吧,七月,我们去看生小羊。”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七月,此刻却突然摇了摇头,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和冷漠,她低声道:“杏儿姐姐,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不想看了,我想回家。”
万杏儿一愣,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找陆夫人看看?”
“不用了,就是有点累,想回去休息。”小七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疏离感。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万杏儿一眼,便转身,沿着来路、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去。
那背影,单薄而僵硬,与来时那个活泼期待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万杏儿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那点不对劲感瞬间放大,小七月这状态转变得太突兀了。
她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对旁边的牧工刘七低声急促吩咐:“刘七!你快去!马上去食堂找宋先生或者沈桃桃。告诉他们,小七月情况有些不对,让他们务必留意,快去!”
刘七见场主神色凝重,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撒腿就朝着食堂方向跑去。
刘七跑到食堂,却没找到宋清远,又急忙转向城主府。
然而,就在他穿过一条小巷时,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袭击者是谁,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缓缓笼罩了军城。
白日的喧嚣归于沉寂,只有巡逻队规律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点缀着宁静的夜。
然而,这份宁静,在子时过后,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彻底打破。
尖叫来自宋清远家。
“清远!我儿!啊……”那是宋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