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师傅淡定地说道:“咱们做这一行的,每月经手的画也有上百张。还有人说画是亲自从画师手中购得的,却一眼便能看出是仿造品。”
“这样的一幅高仿品,又有些年代的,在我书画行内也可以要到四五两银子,若遇着合眼缘的,就是七八两也能卖得出去。”
朱金陵摇摇头,直叹可惜了。
桃花见两人的样子,估摸着他们已经串通好。
“既然二伯没瞧上这幅画,我明日只管拿去给明眼人瞧去,我就不信没人出高价!”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收了画。
朱金陵赶忙拦着:“乖侄女,别着急啊!”
“价格咱们好商量,这画确实也挺合我眼缘。”
“这样吧,我出八两银子收了,骆师傅也说了,八两已经是高价,你也不吃亏!”
桃花卷起画轴:“至少十两,少一钱都不卖!”
朱金陵见她态度坚决要收了画,有些急了。
悄悄拉了骆师傅,两人站在厨房门口,低声说了半晌话。
朱金陵从怀中摸出个荷包,取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子,有些肉痛地递给桃花。
“这画我收了!”
骆师傅基本肯定这画是真的,唯一有些疑问的便是那枚印鉴。
不过那丫头的说法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毕竟一副沈南溪的真迹已经炒到了百两以上,这幅画即便是假的,他最多也就亏个几两银子,倘若是真的,过了倒是可惜了。
这画送给知县大人,估计正合他老人家的心意,那他所谋的职位也就有指望了。
想到这里,朱金陵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桃花笑眯眯地将十两的银锭子塞到娘的手心。
桃花娘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喜悦。
反而是有些担忧地看着女儿。
桃花最近的改变她不是没看在眼里。
自从女儿摔晕醒来后,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管是说话还是行事,都沉稳了许多。
有时安静做事的时候,她竟依稀从女儿身上看到了她那位守寡多年、心如古井的姑奶奶的影子。
况且女儿自来没学过作画,就是认识的几个字,也是自己教的。
沈南溪的画她是识得的,原先她的夫君最喜与沈南溪来往,书房内挂了好几幅他的画作。
女儿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她虽然想不明白,但却并不打算逼问她。
毕竟,人各有造化,或许桃花正是得了大造化。
只要她平安事便好。
桃花不知道娘心中想了那么多,只是高兴道:“娘,我再攒些银子,咱们就可以另外赁间屋子住了!”
“什么?”桃花娘的脸拉了下来,“你做这些竟是为了搬出这个家!”
看着娘气得不住咳嗽,桃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难道不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