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云迎光而来,却意遮挡明月,这红尘便暗了。
祝鸾的广袖在风中猎猎而动,发出布帛特有的清脆响声。这话里的机锋,殷郊本人不懂,作为旁观者的姬发也不懂,他只能试探地问:“我送你回去?”
他在祝鸾心里的地位有点特殊,但她还说不上怎么个特殊法,凭着直觉走上前,拉他绑的很好的袖口。殷郊站在原地,湿冷冷的石砖上映着他的影子,目送他们一前一后走远,始终不明白怎么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这厢姬发和祝鸾之间的气氛也淡下来,她问:“你打算怎么跟那位小公子解释啊?”话语说的亲切,语气却含了些意味不明的深沉。“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姬发奈地眨了下眼睛,回道:“我本也不知道什么,现在更加一头雾水了。”这话说的让祝鸾心情舒畅,他是个很不的人,她心里默默评价着。
“我很想告诉你,但,我不能,”她话锋一转,“不过我想,明天你的那位朋友就会跟你一起去找找,找找背后的故事。”中间用词很斟酌,她想说“秘辛”,又怕这个词让他们产生退缩的意思,毕竟,她其实想让他们知道。
等到姬发折返回来,殷郊已不再庭院中站着,进了屋坐下,看见他回来了,继续追问:“所以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那天我们爬树你跌下去了,我在树上见到的她,才知道那些铜链都是用来捆束树上楼阁的,而她就住在那里......”他不好意思说自己也差点滑下来,是被祝鸾拉上去的,故而隐去了那段,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下去,“十五年有余,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座楼阁。”
“因为什么?”
姬发摇头,他说不上来,只能勉强把它归为是一种习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形成的习惯。
“她叫什么?”
“她说她姓祝鸾,名。”
殷郊这时候觉得熟悉了,仿佛是血脉里的烙印,隐藏在最深的角落,在今日才有了苏醒的契机。可他的记忆中分明没有关于这个姓氏的只言片语。这种突如其来的怪异感席卷了他,以至于他忘记问最关心的问题——“这样萍水相逢,你就把她领回来了?”现在的他只是皱眉,和姬发约定好明日卸了差事去藏书阁里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