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为何不看我?”
本是清朗玉石般的音色,却每个字都被情欲给里里外外地浸透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贴在清凰耳边,“皇姐,你就如此不愿看我吗?”
夜色深沉,贡台上的烛火熄了。如水的月光凝在清凰紧闭双眼的长睫上,仿若微微颤抖的泪。手掌心里的痛还未散去,后知后觉像密密麻麻的针扎着,她的呼吸也颤,“你怎么敢...”
先帝的灵柩就在面前,偌大的宫殿内,夜风穿堂而过,卷起厚重的香火尘灰。
新帝登基,已成定局。
清凰只能把剩下半句话给咽回去。她与他是一母所生的龙凤子,从出生就被绑在一条绳上。
他再大逆不道,她又能怎么办!
葱白指尖收拢,松开。但掌心里的痛还是连着心,散不开。早知道方才就不用那么大的力气了,清凰很懊恼。
“哭什么?”
打人的是她,落泪的亦是她。眼尾刚落下来的泪珠,被长指抹去,留下浅浅一道水印。已经收了力气,轻得如同用羽毛拂去瓷器上的浮灰,清凰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委屈巴巴地开口,“你手上的茧子弄疼我了。”
自幼就是这般娇气。明明他是弟弟,宫中的人却称呼她为小公主。似是奈,实为宠溺至极的笑,“好姐姐,是我的,该用帕子给你擦。”
“谁让你擦!”
他肯定是在笑话他娇气,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扇他一巴掌,手心疼到现在,怕不是更要让他笑掉大牙,于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秀眉簇起,鸦羽密睫一扬,眼尾飞出两把小勾子,挂住眼前人的心魂。
那年先帝宴辰,十六岁的她献舞一曲祝皇帝万寿疆,长乐公主艳动大夏朝的佳名自此传开。世间美人千千万,即使此刻她一身素衣,也没有哪个能在她面前分走半分光华。
修长的指节托住她眉眼灵动的脸,不免有刹那的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