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换一种说法，“不多花钱怎么打探消息。”
这倒是一针见血。
瞿云意冷瞟他一眼，“烦请公子等会自己给钱。”
“我没钱”，元黎理直气壮，“这种事当然是云郎花钱。”
心中默念好几遍清心咒，瞿云意才压下把眼前这张嬉皮笑脸捶扁的冲动。
等两人从水月观出来，除了女客休息的院子，其他地方都走遍了。
这个煞阵可以阴阳转换。
瞿云意蹙眉，“我们晚上再来，现在去高府。”
从年初至今的傀儡符案，只有高小姐那张仍看得出原本是姻缘符，其他已在宿主神府内变成傀儡符。
会留意到水月观，是经手弟子查问后的结果。但他们不可能连寺内有法阵都看不出来。
要么之前有强大的法宝遮掩后来撤走，要么这个阵是最近才新设的。
论哪种，为何选这个时间点很重要。
***
去到高御史府，守门的老仆认得瞿云意，殷勤地将两人请入正堂。
高御史今日休沐，很快出来见客。
“瞿公子。”高御史道，客气中带着点长辈之威，目光看向元黎，“这位是？”
“元道友。”
高御史摸摸胡须颔首，“元仙长，请坐。”
元黎眉梢微挑，刚刚守门的老仆都知道瞿云意是修士，叫的是“仙长”，高御史却叫“瞿公子”，有点意思。
“高御史。”瞿云意回了个晚辈礼。
“不，不”，高御史摆手，“叫什么‘高御史’，叫‘高伯伯’。昨日我刚见过尚书大人和瞿大公子。”
“高伯伯。”瞿云意再行一个晚辈礼，脸色冷淡。
与他论交情，必然没好事。
果不其然，高御史没说两句，对正堂的家仆道：“叫斌儿过来，见见尚书大人家的小公子。”
吩咐完，朝瞿云意道：“听夫人说起，我才知道原来昨日救了夫人和小女的竟是尚书大人家的小公子，真是缘分。”
说着，兀自“哈哈”笑起来。
说到高夫人，瞿云意没客气，开口道：“我今日来，主要有些问题想再问问高夫人。”
高御史脸色阴沉一瞬，很快恢复，又朝正堂的家仆道：“去请夫人。”
高公子和高夫人是同时进门的。
高御史眼睛只看见高公子一人，对他笑得神色慈和，“斌儿来，去见见瞿公子。我家斌儿聪明伶俐，必定有仙缘。”
这后一句，是说给瞿云意听的。
修界各派虽然偶尔会来凡界看看有没有资质出众的苗子，但也不是谁都行。
瞿云意没接话，元黎朝高公子招招手，笑眯眯，“过来我看看，是不是有仙缘。”
高御史将高公子推到他跟前。
元黎摸摸高公子的眉间神府，叹气摇头，“四系杂灵根，跟五行废灵根差不了多少。仙缘浅薄！”
高御史面色不虞，想发怒，但对方是仙长，又不敢，心中暗忖这位仙长大约虚有其表。
元黎视线若有若扫过瞿云意，却发现他神色恍惚一下，脸色微白。
察觉到元黎的视线，瞿云意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在一进门就不言不语坐在一旁的高夫人身上。
“夫人，关于那张姻缘符，有几个问题想问。”
高夫人提了提唇角，“仙长请问。”
“那张姻缘符是在侧殿求的吗？”
“不是”，高夫人摇头，“是一位云游的道长，叫道玄子。看起来仙风道气，一见到珠珠就说她红鸾星动，好事将近。”
“本来我们不信的”，高夫人声音微哽，她停顿一下，忍住泪意，“那道长说珠珠从小到大的事都说准了，我们......就信了。”
“姻缘符是直接给的？”瞿云意又问。
“不是，是道长问清珠珠的八字后描的。”
有目标！
瞿云意心神一凛，“还有其他吗？”
高夫人沉默片刻，“道长说他在一念山修行，我后来问过许多人，都不知道一念山在哪里。”
掩在袖中的手微抖一下，瞿云意脸色又白一分，“在哪里修行？”
“一念山。”高夫人重复一遍。
凡界当然没有一念山，一念山在修界。那是他上一世神魂俱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