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我哭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恐惧。
那个湿漉漉的白衣，那一阵冰凉，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就好像他还趴在我的肩头。
“那就是他的，那个树上小孩！”兴国看向少婷，后者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什么树上的小孩？！”
“昨天，昨天夜里。昨天夜里是轮到我守着你，中间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就看到你房间外面那树枝上走了个人，一眨眼就不见了。一开始我以为看了，但是在河边看见那小孩的时候，刚刚又看见这脚印......”
“别说了！”少婷突然叫起来，双手抱头。
“少......”
“别瞎猜了！那不过是这个娃儿的脚印。这娃儿意间瞧见了你们行李里的发夹子，昨夜趁着你们睡了就从窗子里偷偷溜进来，想看上一看。娃儿还小，只是想看看，没什么坏心思，希望你们不要怪她。”村长牵着一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小女孩，打断了我。
我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黝黑的皮肤，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样死气沉沉的双眼，还有杂乱的长发。
这还是我们进到村子里第一次见到这么小的女孩子，之前最多也就只能看见几个半大的姑娘，或者小男孩。
我还和兴国他们讨论过这件事，最后归结于农村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虽然疑惑但没有深究。
村长把着小女孩的肩膀，轻轻往我们这边
“快，给阿叔阿姨道个歉。”
“叔叔阿姨对不起。”小女孩一字一顿地说着。
听着小女孩这蹩脚的普通话，我和兴国面面相觑，但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接受。
而村长也不在乎我们的反应，在小女孩道过歉之后便带着她离开了屋子。临走前，村长侧对着我们，留下了一句话。
“过了戌时便不要应门，不论是谁。”
“鬼。”
我和兴国对了对口型，不再说话。
村长走后我们也没有太多的交流，我突然意识到在这里有着太多我们法触碰的东西，再联系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变得了然起来。
我梦里的白衣鬼，浮尸，还有这湿漉漉的脚印，这一切的亲眼所见让本来不相信“鬼”这一说的兴国也开始有了怀疑和猜忌。
夜里，心事重重的我久不能寐，最后只能是把偷偷带来的书拿出一本来，借着月光看上几页。
那时候已经是有了电灯这样的事物，但是在乡下这是根本见不到的，在村子里就连煤油灯都舍不得常用，大多是借着月光。
徒劳地翻了几页，我盯着两个字陷入沉思。
“存在。”
存在，什么存在？什么是存在？
他站在我身边，看着我思索良久还是得不到答案，便一把把书抢了去，强迫我看着他。他的脸藏在了书的后面，只露出一只眼睛看着我。
他说，“有人敲门。”
这时候我才听见了门外的呼唤，是兴国和少婷，两人的影子正在窗户上映着，黑黢黢。
“来了！”我应了一声，起身开门。
空一人。
熟悉的恐惧在我心头升起，我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他，仓惶回头。
青面獠牙，近在咫尺。
白衣鬼的舌头已经是抵到了我的面前，粘稠的唾液附着在上面，一滴一滴地淌下来，落到我的脸上、唇上，让我一阵恶心。但我还来不及伸手去擦拭这令人作呕的液体白衣鬼就已经将舌头插进了我的喉管，长驱直入，胃里，肠子里，像是被一根棍子给搅在了一起。
我眼里含着泪花，嘴张的老大，但是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我只能是看着白衣鬼的眼睛，看着他藏在头发后面的狰狞的笑脸。
“啪！”我猛地惊醒，看见了落在地上的书。
还有旁边一双湿漉漉的脚印。
“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