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同学们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了装备，似乎第一次露营给大家带来很多乐趣，在树林干净的空气里休息得很好，个个都精神百倍——除了做噩梦的我。
这种感觉真说不出来。
就像一直习惯了的某件事，如今突然改变了。就像从小用右手动筷吃饭，今天突然改变成左手，甚至用得很好。
明明并没有经历过，但又熟悉万分……
“怎么了？看你这，心烦都写在脸上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抬头一看，果然又是孙耀。
“唉，没事，单纯没睡好。”
从昨天对孙耀改观，与他对话似乎变得没那么紧张了。觉得他出于关心，我也就自然地回答了。
“果然还是要好好找适合休息的地方才行啊。”
他翻出手机，点开自己的备忘，选了一会伸给我看：
“民宿怎么样？”
我一开始没上手接，想直接这么看，他就嚷嚷手举着累，我只好老实地接过来。
“往下翻，我按行程，沿路找了不少。”
确实都是条件不的，我心里不由得对他佩服起来。
“哇，可以呀，想不到你心这么细？”
“那当然！”
哟，要是他是只狗，鼻尖都翘上天了，尾巴也……
我忍不住瞟了一眼他身后，万一真有尾巴呢。
“差不多收好了，大家可以上车了！”
谢重肖对大家说道，我和孙耀也过去集合。
重新启程，我继续靠着窗坐，看着不断向后移动的树木，因为噩梦而受困的心慢慢又放松下来。
如果人的舒适度可以用颜色来表达，那我舒适度的最高分就是绿色。
啊，真想跳下车躺倒树叶里……
我忍不住打开车窗，偷偷往外探，只是右手，想象自己触摸树梢，随即一束光打下来，打到脸上，我强忍着没合眼——
光啊，树林里的光，真像是生命的碎片。
“你在干什么？！”
孙耀把我的手拽回来，生气地开口。
“你不怕受伤吗？刚刚的树枝离你这么近，一划就是一个大口子，你还怎么画画？”
我回过神来，抱歉地回他：
“对不起啊，我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