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的眼皮没那么重了,她准备睁开眼睛,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刻薄的中年女性声音。
“我说三弟妹啊,你看看你们家月儿干的好事,这不得让我们老邹家在村里被人笑落大牙!”
被数落着的女人一言不发,只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女儿,神情十分落寞。
见女人不回应自己,这刻薄声又继续笑话道。
“要是我呀,死了算了,免得活着被人指指点点,我要是有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儿,我宁愿一出生就把她淹死在茅坑里。”
坐在病床前的女人被烦得受不住,噙着泪轻轻辩解。
“大嫂,月儿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哼,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未必还冤枉了她不成,还不是你平时宠坏了她!”
“行了!行了!秀英,你少说两句,还嫌不够乱的。”
邹家一家之主邹成钢严厉呵斥道。
这个名叫秀英的女人才识相地闭上了嘴,站到自家男人的身后去了。
邹建国默默瞪了一眼自己媳妇,便和在场的人一起等待着病床上的女孩命运的宣告。
邹月一直没睁开眼睛,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她有些迷惑了,这都谁跟谁啊。
心一横,邹月想着迟早也要面对一切的,便豁得一下抬起了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昏暗的房顶,四周的墙壁竟是黄土搭的,唯一的光源是一只燃烧的蜡烛,屋子里的人和物随着火焰跳动摇摇摆摆的。
“这是哪里?”
邹月一脸懵逼,她出生在九十年代的城市里,从未见过这样的房子。
“月儿……月儿,你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那个年轻女人激动地捏着她的双臂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邹月结巴道。
“我…没有,我…没事了…”
年轻女人扑过去紧紧抱住她的月儿,低低地抽泣着。
“行了行了,你在这儿嚎丧呢?人不是还没死吗?”
一个比之前刻薄女人声音还要尖锐的声音响起。
邹月抬眼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是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女人,皱纹在她脸上滋长,下巴尖尖颧骨高高,眼睛却细长的很,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又趁机会赶紧打量一遍屋子里的其他人。
屋子里站着三男四女,还有三个小孩,两个男孩大些,一个女孩小些。
他们的穿着都很随意朴素,青黑色为主,衣服倒不算脏,只是少不了各处有缝缝补补。
“这……难道自己不是被绑架了,而是重生了?”
邹月心里冒出这么个想法。
“不会吧?我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
但是如果不是重生,又该如何来解释眼前的这一切呢,邹月苦笑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才拿下GP公司跟了半年的大单,躺在宽敞舒适的浴缸里,一边泡着美容澡,一边幻想着年终奖发下来买买买的场景。
就是不小心睡着了一会儿,就重生了?老天爷,难道自己是被乐死的美死的舒服死的?
邹月感觉自己的三观崩碎了,夜已深,年轻女人给她喂了些红薯稀饭,一家人便先歇息去了。
邹月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她感到疲劳的很,脑子也不清不楚的,为了尽快恢复体力,喝完粥后也沉沉睡去了。
真希望一觉醒来,她又重新回到了温暖的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