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晓有些话唤做导火索,还总是忍不住要说出口。
江生冷静地看着母亲惊愕后怒目圆睁地大吼起来,“不容易?他一个只生不养的东西!我养你容易吗?为了你我连舞都不再跳,你为他说话!”
“我没有为他说话……妈……”
江生力地叹了口气,此刻才察觉自己真的做了事。估计过几天爸爸回来,家里不翻箱倒柜地吵就再好不过了。
家,所谓的家,早就几乎已经没有爸爸的任何东西,每次他回来,妈妈还是要有模有样地丢丢丢。
她丢下嘴不停歇的母亲,迈进房间紧合住门。
江生的父母在她小学一年级结束的那天离的婚。她不是一个记性好的人,却永远记得那天拿着期末成绩单走进家门的时候,爸妈整整齐齐地坐在沙发上,怪模怪样的。
她考的一如既往并不非常好,小脑袋瓜里又偷偷猜父母吵架会不会是自己的原因,即使父母亲对她一向宠溺,从不会因此责怪自己。
父亲是优秀的国际工程师,在百度上能搜到很多他参设的大桥和建筑。
母亲是南城当地小有名气的芭蕾舞蹈老师,儿时母亲为着抚育她暂别舞室时,甚至会有家长客客气气把孩子送到家里来求教,带着央求地和母亲搭好话,免不了一堆精美的礼品。
饶是父母都很优秀,可学习对江生来说却枯燥比。书本上的笔记时常歪歪扭扭到睡着,作业没有窗外的会动的任何事物有意思。
舞房也如坐针毡,穿上紧身舞衣她就像套上衣服就躺在原地不会走路的小猫咪一样别扭,稍稍一压腿就痛地不行,大喊大叫,也不喜欢被许多双眼睛观察的感觉。
父母朋友家的孩子几乎都在四处跑参加奥赛的年纪,她连普通的校考都只能中等偏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爱好,每天只想着出去玩。
“妈妈,你怎么哭了呀。”
小江生放下书包爬到生澜腿上,肉乎乎的小手给双目红肿的她擦眼泪,生澜抱住女儿,哭地更厉害了。
江尧至抬起头望女儿,眼圈也红了,开口似乎有些哽咽,
“小江,爸爸跟你说件事,爸爸以后可能要去有点远的地方工作了,但爸爸保证每个月都回来看你。”
“江尧至!你装什么装!江生你听着,我和你爸离婚了,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江生全然被吓呆了,几乎透不过气来,原本想让爸爸抱抱的,细嫩的小胳膊不知道该伸向谁了。
……
回忆被敲门声打断,生澜鲜少进女儿房间敲门,这就算是退让的意思。
她端着水果走了进来,有些懊恼地为刚才的发火道歉。仿佛是忽然关闭了什么按钮,不提江尧至这三个字,就会恢复到日常平和温暖的形象。
小时候不会表达的话,现在也再问不出口。其实江生一直想问清楚父母说的那句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是什么意思。
最亲,唯一的两位亲人,一纸离书便从此没有关系了。
他们确实原原本本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可是那么自己呢,自己也是没有关系,不重要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