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手指从她的侧脸滑到发丝,温听笙拉回他的手,将宫远徵的手继续放于她的脸颊上。
微微蹭着他的掌心,“远徵,我从来没有与你说过,我为什么会在锋。”
温听笙轻缓的语气,一点点对宫远徵讲述着她从不愿回忆的过往。
“点竹一直觉得我外祖母偏心,当年拙梅出逃外祖母帮了她一把,因此点竹多年来一直对外祖母怀恨在心,终于被点竹找到机会,父亲原本只是温氏的一个药仆,叫玉赫,与点竹勾结,点竹帮他入赘温氏,他答应点竹杀害我外祖母。”
“那你母亲呢?没有察觉吗?”宫远徵低头问道。
“她就是个蠢货。”温听笙毫不掩饰的直接骂道,“七岁那年,温玉赫已经掌温氏大权成为掌任,就想要在我母亲膳食中下毒,而我从三岁开始外祖公就带我钻研药草蛊虫,我好几次故意打翻了温玉赫送来的药膳,但她却以为是我看她肚子里的弟弟不顺眼,不想让她吃好的,还因为我长的像外祖母,她最厌烦的就是我外祖母。”
宫远徵见她伤口处的药已经被吸收的差不多了,便扯了被褥,盖在温听笙身上。
“外祖母去世后,点竹很快就建立了锋,初期忙着吞噬各个门派,蚕食门派留下来的武功,直到我八岁那年,外祖公去世,点竹立刻就来了祁连山,想要温玉赫交出所有的医书武功秘籍,碰见了在竹林间练刀的我,点竹改变了主意,说只要把我送去锋,她就保证在十二年内不动温氏,并且庇佑温氏。”
宫远徵把温听笙扶起来,看着她的脸,比心疼,“所以就这样被送去了锋。”
“我跪了很久,求他们不要把我送去锋,天不遂人愿,入了锋后我遭受欺凌殴打,甚至好几次在半夜熟睡时,不知被谁刺了几刀,差一点就死了,以至于后面很长时间我都不敢入睡,点竹就喜欢看一群人互相撕咬相残,只有最厉害的才可以活下来,我学会了温氏所有的药蛊毒草,内功心法,也学会了清风派的所有武功,十八岁时我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不看他人的脸色而活。”
那十年,她从不敢看日出,她每天都在杀戮中度过,阴冷麻木占据着她所有。
直到她救下了一个人,叫云雀,一切都不一样了,温听笙开始对宫门有了期待和向往。
宫远徵听完温听笙的故事,久久不能回神,他不敢想,温听笙在锋是怎么度过那些暗天日的岁月。
“从见到我开始,那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吗?”宫远徵突然开口问道。
温听笙垂眸,吞咽了一下说道,“宫门久攻不破,最厉害的是毒药和暗器,在锋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不过来宫门前,我与点竹做了交易。”
“你故意对温氏说宫门可以庇佑他们,所以他们逃亡到旧尘山谷外的林间,又让锋埋伏了人在林间,温氏一到就被斩杀殆尽,你也借此进入了宫门。”宫远徵眯着眼根据温听笙说的这些猜测道。
“是也不是。”温听笙深叹了口气,“是我让锋埋伏在林间,但我对温氏一族的人说,好好待在祁连山不要外出,我一定会保护好大家。”
温氏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根本不相信温听笙会不计前嫌的保护温氏一族。
毕竟当年把温听笙像垃圾一样丢出去的也是他们。
“他们自知对不起我,觉得我不可能宽宏大量不报复他们反而还保护他们,几乎所有人连夜跑出了祁连山。只有白长老还在祁连山,所以角公子当时亲自去祁连山查探我的身世,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宫远徵听得有些失神,温听笙担忧的看着他,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是觉得我太狠了?”
“没有。”宫远徵回过神,温和的对她笑着,摇摇头,“我在想我们成亲后归宁,是不是要去一趟祁连山。”
温听笙微微张开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你都还没有及冠,就考虑成亲了。”
“我的生辰在三月初六,笙笙,我还有一月就及冠了。”宫远徵盯着温听笙眸光复杂,那种羞涩中还有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