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敬眼神动了动，试探道：“可宫中还有数百金吾卫，若兵马入宫，他们定会示警。陛下一旦下诏，北衙禁军立时便会领兵勤王，还有京城周边的十二卫，到时王爷岂不是……”
荆王的回答意味深长，“放心，本王早有准备，陛下到时恐怕自身难保。”
高阳公主和驸马房遗爱已被抓了半月有余，公主府已被搜查了两回，京城的气氛愈发紧绷，仿佛酝酿着一场极大的风暴。
这天刚到黄昏，外头天色就漆黑如墨，乌云压顶。李治按惯例来了承香殿，萧筱为他更衣时还在闲话：“这几天闷得厉害，今儿又黑得这么早，像是憋着场大雨呢。”
“痛快下一场才好，闷着人也难受。”
正准备用膳时，齐秉义神色匆匆地进来，似有大事回禀。
萧筱见状，连忙让奶娘把三个孩子全都带了下去，李治也放了筷子。
“发生了何事？”
“回陛下，陈玄运死在狱中了。”
“死了？不是吩咐过不用再用刑了吗？”
“这几天已经没有再上刑，只是关着。仵作刚刚查过尸身，他满嘴鲜血，舌头几乎尽断，是咬舌自尽的。”
“咬舌自尽？”萧筱抖了抖，李治以为她吓着了，忙揽过人来安抚，还抽空瞪了对面一眼。
齐秉义：……心里苦。
“我没事，陛下。”萧筱正色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陈玄运为何选在这个时间自尽？如今事情都推到了高阳头上，也没再用刑，他怎么突然就想死了，还是用这般惨烈的方式？”
难道，他是通过这种方式，向他人传递信号？
萧筱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失声喊道：“上次高阳给他的毒药呢？”
李治皱眉看向齐秉义，后者连忙回到：“回陛下，娘娘，那药还在，连锦盒一起被封存起来以作证据。”
“快拿过来。”
不到一时半刻，锦盒便被送了过来，打开一看，两瓶药确实还在。
但萧筱拔下封口的蜡丸，直接把药粉倒了出来。
“小心！”
李治对之前的场景还记忆犹新，心有余悸，连忙出声提醒。
萧筱只闻了闻，便面色大变，“这是三七粉，药被掉包了！！”
“什么？”
齐秉义大惊失色，当时内侍省去拿人时，也顺道搜查了房间。他见药瓶还在，封口也完整，便没有仔细查验，哪想到还有这出？
“陛下，老奴该死！”
“先别忙着请罪，当下最重要的是，掉包的毒药去了何处？”
萧筱的脑子疯狂旋转，陈玄运突然自尽，药粉被提前掉包，难道今天他们就要动手？
她猛然低头，看向眼前这满桌膳食，正想开口，便听李治沉声吩咐道：
“把太医叫过来，查查朕吃过、用过的所有东西。”
“不如我来吧。”
李治却一把抓住她的手，面色微怒，“朕说过再也不许！你的身子，自己都不当回事吗？”
就在这时，外头有小内侍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陛下，太子殿下用过晚膳后便开始上吐下泻，如今已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