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们听令,我大珣公主特来此为大家鼓舞士气!攻城之时请各位务必卯足全力!我等定要在公主面前杀得祁狗片甲不留!”嗜血堂主声音高亢嘹亮仿若震天狮子吼!
“杀、杀、杀!”万数士兵响应嗜血堂主——举起武器齐齐嘶吼。
狂风骤雨般的声潮震得绵期耳朵轰鸣,她见势不妙,还是不由自主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上的男人,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往往倾了不少。
她眼眶微湿。
现在她该怎么帮他?那自己呢?
将目光放在平行一侧逡巡,绵期发现翟氏父子此刻神色淡然,并没有因嗜血堂主这套前朝公主的说辞而表现出任何的激动神色。
再看峻王更是如此,除了面色比之平时严峻一些外,太大变化。
看来翟氏父子和峻王没有将嗜血堂的信念当成自己的信念,他们应该只是想借着嗜血堂“反祁复珣”的名义给自己镀上一层正义的金边。
只有这样,翟军才可将自己粉饰为一支正义之师,将士们才会一心追随,士气也才会持久……
有了!
绵期眼中猝然慧光一闪,双手开始小心地往马辔根部移动……
——
城楼上。
现任垠州都尉布在查看了敌方兵情后,冷笑连连,不屑说道:“皇上,看来贼军这次又在跟我们耍花枪了!这次竟然带一个女人来,还说是什么前朝公主!就算他们士气大振又怎样,我方城墙固若金汤,城前又挖满陷阱,饶是他们再怎么嚣张,料定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
翟军大部分兵士都是祁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本不是皇帝想要看见的状况。而翟军粮草几乎全靠扈族支持,扈族地处寒冷之地,现逢冬日,本身食草也不富裕。故只要翟军粮草尽了,大祁届时便可不战而屈兵。
可是现在……这个最初的想法不得不要被打破了!
皇帝脑海里飞快掠过和绵期自相识到上次在燕鸣山离别的点滴。有些事情不必计算轻重,他心里似早就有了答案。
“布谡,开城门,准备迎战!”皇帝沉默许久后突然下令道。
布谡眼睛睁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可之前,皇上您不是说……”
“朕说开就开!”他脸色紧绷,唇色发青,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硬气势。
“是!”布谡看皇帝态度坚决,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只好收回犹豫。
然就在布谡转身准备下令迎战之际,又听皇帝声音好像隔着几重山峦遥遥传来,飘渺却也坚定,“嗜血堂主马背上的女人——朕要活的!否则你们都给她陪葬!”
布谡闻言倒抽一口气,后脑勺瞬时出了一层冷汗,凝了凝神,疾步去了。
——
祁军如泄洪一般从城门中蜂拥而出,迅速朝翟军的方向冲来——
嗜血堂主见状眼中光亮大盛!
长达几月的等待让他濒临发狂,故此时此刻,他的情绪简直被推上了巅峰,血液也在体内加速流动!
趁着嗜血堂主分神,绵期双手攫住辔头,右腿迅速从马头撩过,人轻巧如一尾燕翻身下马,同时大叫一声“翟将军!”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乃是宸嫔!你若想知道丽妃娘娘真正的死因,你就随我前来!”绵期边以自出生以来最大的声音大喊边飞快朝奔腾而来的祁军方向跑去!
嗜血堂主实在想不到她会有这一着,一时间竟然忘了前去追赶,几瞬后反应过来想去抓回绵期时,绵期已经被一个冲过来的祁军将士驮上了马背。
嗜血堂主大怒,脚在马腹上狠狠一踢,挥舞着手中战斧向载着绵期的兵将怒驰过去。
而翟家父子呢?自然更是被绵期那句话钓得分了神。
他们之所以会反,除了兵权被夺这层表面原因,究其根本还是为丽妃不明不白的死感到忿然!
故刚才绵期高喊出的话,不可不谓是正中他们下怀!
情势紧张,翟家父子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去判断绵期话的真伪!父子两在对看一眼后,各自收回神色,毅然也朝绵期而去!
如此紧张境况下,三名主帅不率领祁军上前冲杀,反而追逐一个女子,这导致翟军的大乱,整支军队开始如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被祁军杀得落花流水。
峻王见状,目色巨恫,稍许迟疑后,调转马头向西边方向,策马逃窜而去——
而载着绵期的将领,虽然本身英勇比,但到底难挡强敌紧逼之势!
翟少将军,趁嗜血堂主和翟老将军左右夹击将领之时,轻巧绕到将领马后,抓住绵期肩膀——将她整人从马上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