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咬了咬牙,跑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扛起来便往住处跑去。
心里想着,挨揍就挨揍吧,她受这么重的伤,扔着不管也不是那么事。
栾雪翎挣扎道,“你要做什么?”
“别乱动,你脚受伤了,先去我那,帮你处理一下。”转而一想,调侃道,“反正睡都睡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要是想死就直说,我不介意成全你。”她说了句,然后沉默半晌,叹了口气悠悠说道,“不过,如果你真能治好我爹,我倒是可以考虑嫁给你。”
栾高飞……
五年前昏迷,至今未醒。
唉。
我不答。
跑了一个小时终于回到了城西住处,然而我却一度认为走错了地方。
我去!
院墙倒塌,满地砖头,房门也被拆了下来,玻璃全碎,说是房子不如称之为废墟更为恰当,这是趁没人拆迁还是咋地。
可周围邻居怎么没事,偏偏就拆我这一个?
“是张成仁干的。”栾雪翎轻声说道。
我不答,耷拉着脑袋进屋之后,看了看满地瓶瓶罐罐,自嘲道,“那他还挺讲究,至少给我留了一床被褥。”
那晚后来发生了什么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张成仁没死在我意料之中。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仅没有感到失望,反而有些窃喜。
想来他已经发现《通幽秘术·中卷》的事,还有我最后那一手生门藏死门,定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暴跳如雷,跟二哈似的来拆我家。
但这笔账,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我把栾雪翎放在床上,然后翻找一番,在墙角找到医药箱,从里面拿出碘酒纱布,小心翼翼的为她包扎脚上伤口。
她脸色平静,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坎坷不安的问道,“你、你感觉怎么样?”
“这点伤没什么。”她说了句就躺在床上用被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这还没什么?
不看不知道,她整个后脚跟的皮都被鞋磨没了,要是再走上一段路,怕是都能磨出骨头来。
我苦笑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灵堂,有什么事的话直接喊我就行,我能听到。”
没收到回音,我叹息着起身,想了下,将她鞋子一并带了出去,省得她再到处乱跑。
刚走到灵堂,怒火从心底窜了出来,连忙跑了过去。
屋里混乱不堪,黄纸散落一地,爷爷的灵位掉在地上,断成两截,上面还被写了字,写的是……
下卷在陈家。
什么意思,下卷指的是《通幽秘术·下卷》吗?
张成仁告诉我这事干嘛,他不会以为我做这些事是为了《通幽秘术》吧?
也不知是我高看了他,还是他小看了我。
我心头冷笑,深吸口气,灵位捡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在蒲团上拿出《通幽秘术·中卷》看了起来。
前面有一些是对清浊二气简单的介绍,我没有看,直接翻到了幽冥气的部分。
气乃是能量,如鬼有多种,气便有多样,聚气而散,散气而聚,幽冥气与鬼通,为禁忌之术,不为世人所容,噬鬼而修气,谓之幽冥气,亦是……
幽冥道。
轰。
想起嵬山之巅,月下梅说过的话,我脑中轰然炸响。
它说的是真的!
噬鬼而修气……
我继续看了下去,接连几页都是一些打坐吐纳的方法。
看完所有关于幽冥气的记载,我心里如落了巨石般沉重。
头一次怀疑自己选的路真的正确吗……
还有最后记载的,修幽冥气直抵幽冥,乃幽冥道,万邪不侵,终会……
没了。
看来后面的内容是记在《通幽秘术·下卷》上,此时方才明白张成仁这老狗的险恶用心。
不行!
绝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我深吸口气,将杂念抛出脑外,静下心来,按照上面的吐纳方法打坐。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第一抹阳光照射进屋中,身上莫名的传来火烧般的灼热痛感。
我一惊,睁开眼睛,只见身上各处冒着白烟,赶紧停止打坐,缓了片刻,心里翻江倒海。
不能在白天修炼!
冷静下来,心想,还好,局限不算太大,况且白天也没那么多时间修炼这玩意,但还有没有其他隐患尚未可知。
想到这,我将书翻到第一页,逐字看去,一连看了三遍,也没有找到哪里写了修幽冥气的限制。
扔下书,不禁摇头苦笑……
希望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