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的陆仪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越是这样就证明越有问题,不发泄出来万一闷出病来了可怎么办。
但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于是下课的时候有意的在陆仪景位置旁边晃。
陆仪景被他晃得头疼,“有话就说,你在我的视线里逛来逛去的我的写题思路都断了。”
可算是打开话头了。
陈阳犹豫的开口:“你,不开心?”
“放你的屁!”陆仪景很快否认。
陈阳心道:还不承认,这戾气都快误伤他这个上赶着关心兄弟的人了。
他觉着应该也问不出来什么,就把重心放在作业上。他拿起陆仪景的草稿本,说:“那我看看物理第二题怎么写。”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下好么,都不用问了。
陆仪景坏情绪的罪魁祸首出现在物理推算演草纸上——计南栀。
方方正正的三个字诉说着少年心事,物理演算也掩盖不了心脏的加速跳动。
陈阳食指飞快地摸了两下鼻子,恍然大悟道:“噢~原来这题是这么算的,我陆哥就是聪明。”然后就夹着尾巴回座位了。
陆仪景根本不知道他反常什么,正当他重新投入到物理中才发现,自己的草稿本上出现了一个不知何时被他写下的名字。
这下,他明白了。
他原以为就连自己也道不清说不明的,在胸前汹涌的情感是朋友间的占有欲。他也很矛盾,因为他知道这不成立,因为他对陈阳,对其他人就完全不介意他们跟别人走得近。
原来自己一直不断想要靠近,制造偶遇,拉近距离,相处的雀跃,看到那人跟她在一起时心底的酸涩与难过,意识的记录与她的点滴……这些都来源于还法诉说的情感。
在他还没有明白什么的心动的时候,喜欢的本能促使他靠近。他的心第一次快他一步,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和大脑神经一起控制着他的大脑想要走入她的世界。
当时的陆仪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开学的时候,发现计南栀和自己一个班内心会窃喜,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跟一个人交朋友,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她不记得自己的时候心脏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找老师换到她旁边的位置,也不明白为什么偷看被周妍发现会这么慌张……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原来早就一见钟情。
陆仪景回忆往事,只觉得血脉涌动,心悸难平。
计南栀今晚又走了一遍生日流程,等其他人走后,她快速的冲了个澡钻进被窝里。
在她合眼时,她想起她那编辑到半的说说。
依旧是九宫格,除了美食,就是与各色人拍照的照片,有小伙伴们,也有今晚的亲戚,还有一张收到的礼物。
她坐了起来,想起还有一份礼物没拆。
准确的说是两份,不过白克送的礼物已经提前预告了是一块手表。但计南栀还是很给面子的拆了。
她给白克发语音。
计南栀:我大爷还是挺了解我的,送的手表我很喜欢。
白克:也不看谁送的,而且还是你南嘉姐挑的,眼光差不了。
计南栀:那你再替我谢谢南嘉姐,她送的裙子我也很喜欢。
白克:已经转达了。
她把手表装回去,放进包里。
接着计南栀满怀好奇地打开陆仪景的礼物。
也是很精致的包装,她拆得极小心。
是一套香薰套装,包装很精美,内附有小卡片:生日快乐,第一次陪你过生日,希望能做到最好。
计南栀按照原貌装好,盖上被子,美滋滋的入梦了。
回到宿舍,陆仪景只觉得疲惫不堪。
蒋平下午就洗过澡了,一回来就躺在床上偷偷摸摸的玩手机。他没交手机,誓与手机不分离。
他掀开被子,说:“原来计南栀请假过生日去了,她爸爸妈妈长得可真标致啊。”
陈阳接话:“你见过?”
“她发朋友圈了。”
“我看看。”陈阳走过去,拿下他的手机。
底下三人围在一起。
蒋平又说:“她朋友圈那个有个穿白色衣服的男生,给她送了块表,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不过应该是他,她的朋友圈也就这个跟她年龄相仿。还真别说,这表真的很适合她。”因为计南栀的朋友圈图片都喜欢加一些小字,比如吃到好吃的某个食物会加上“真的超好吃的,强推”,这张照片是他佩戴手表的照片,她加了一行小字:白哥送的手表,我很喜欢。
陆仪景一言不发,径直去了卫生间
陈阳眼睛瞥过陆仪景,把手机换给蒋平:“看完了。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蒋平又把被子盖过头顶,声音闷闷的传来:“我这不是为了给你们看才拿出来的嘛,我小心着呢。”
陆仪景上床还在想,所以他这是吃醋嘛?哪怕是没有立场和身份,也可以吃醋嘛?
她……喜欢他吗——那个男生。也有这个可能性吧,毕竟她这么开心呢。
那个男生,他也喜欢计南栀嘛?应该也是喜欢的吧,毕竟都送表了。
陆仪景郁闷的把手搭在眼睛上,强迫自己赶紧睡觉。
计南栀前一天晚上在家休息的特别好,今天一上午的课她都倍儿有精神。虽然大家已经给她过过一次生日了,也买了零食聊表心意,却还是送了她生日礼物。她轻拿轻放,小心的装好,想着下午放学带回宿舍。
中午打饭的时候,计南栀跟在陆仪景后面,他吃什么她就排那个窗口。
排队时,她用食指戳了戳陆仪景:“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陆仪景往前走了一小步,“嗯。”头也没回。
计南栀以为他觉得自己的回答敷衍,又说:“我昨天打开了,包装真的很精致,我都没舍得用。”
他点头:“那就好。”又不说话了。
“我先过去了。”他说完就去走向陈阳占的位置。
计南栀拿着餐盘慢吞吞的跟上。
这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他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仪景心里乱的很,眼下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坦然的跟她相处,比刚认识的时候还要不知所措。刚认识的时候,他就莫名的想和她熟悉,可是现在熟悉了却发现自己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人家把他当朋友,他刚开始也确实把人当朋友,可是现在,发现自己滋生出了另外的心思,他该怎么坦然的和她做朋友。
他冠冕堂皇的说安慰自己做朋友,可他同时又贪心的想要一个关于那人的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以什么立场。朋友之间的感情变质了,还能做朋友嘛?如果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她还会和自己做朋友嘛?
目前,他还想保持着这样的朋友关系,在这份感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决定还是先保持距离,暗藏这份心思,扮演好“朋友”这个角色。
他郁闷的吃着,吃的很快,呛着了。
计南栀把自己的牛奶插上管,推过去给他。“喝一口吧。”
陆仪景咳了好几下,“不用。”又开始吭哧吭哧的大口吃饭。
其他人都没觉得这两人气氛的不对劲,连计南栀都没有意识到,她只觉得陆仪景是心情不好,但陈阳全都看在眼里。
他乐呵呵的出来打马虎眼:“刚好我吃饱了,他不喝我喝。”然后一把拿过来,三两下喝完,“果然好喝。”
他喝得太猛,加上又刚吃饱,打了个嗝。
钟意:“谁让你喝么快。”
下午的体育课,六人围圈坐,和往常一样,肆意的谈着天说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