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一切尘埃落定,三浦春便已经收拾好行李,在隔日坐飞机回到日本东京,任X地将剩下的收尾工作都交给沢田纲吉处理,她法面对那被泼满红漆的房间、也法继续在那间家里住下去,回到父母身边或许能够减轻那抹不断出现在她梦里的猩红。
直到一个星期後,她接到沢田纲吉的视讯通话,画面里是沢田纲吉站在她的公寓里,曾经摧毁她的血红已经荡然存,他不知道什麽时候、又是怎麽做到的,原本不堪的公寓竟恢复到被破坏前的模样,她看着沢田纲吉拿着手机仔仔细细地带她逛到每一个角落,只剩下yAn台上的植物并没有恢复,他在通话里说:我不擅长种花、所以这些得要等小春一起来种。
三浦春记得通话的当下,她捂住嘴说不出一句话,看着那间公寓被沢田纲吉修缮成一开始的模样,她的心竟也缓缓被他修复,那天她泣不成声,通话那头的沢田纲吉则是抱着手机轻轻一句一句安抚她,她记不清他究竟说了什麽,只记得自己在他沉稳温柔的声音的陪伴下渐渐沉睡,是久违的一夜梦。
更令她讶异的是,隔天清晨她醒来,看见埋在她怀里的手机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充上电打开手机才发现、沢田纲吉竟然就这样保持通话到她主动挂断。
她心中充满暖意,也是和他交往以来第一次那麽迫切想要立马见到他、扑入他的怀里和他道谢。
是的、从卡娅吴壤回到东京後,应该处於热恋期的沢田纲吉和三浦春却直接开始了远距离的异地恋。
不仅是要跨越距离,东京和意大利八个小时的时差也成为他们之间的一大挑战。
不过好就好在沢田纲吉一天工作结束大概晚上十一点给三浦春打电话,三浦春早上七时便准备从床上起来要去诊所上班了,於是两个人都很珍惜那短短一小时的通话时间,其他时间则是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在社交媒T上交流,亲密又疏远。
「你觉得疏远?」平川樱子咬着塑胶x1管含糊道:「但我看你过得挺滋润的啊。」
三浦春回到东京的一周後顺利凭着履历找到了一份普通的诊所医生工作,这间诊所原本只有一位老医生在工作,但现在这个老医生打算退休并让自己的孩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他的孩子则打算扩大诊所的业务范围,便聘请三浦春当儿科医生,於是诊所便能给妇nV和儿童一起提供就诊服务。
做回本职工作让三浦春不再有时间去回忆卡娅吴壤的一切,她努力想要将那三年的记忆用其他东西去掩盖,而每个周末她都会约平川樱子出来聊聊天吃吃甜品,就像现在这样。
「这个感觉真的很奇怪、小樱。」三浦春切一小块蛋糕放入嘴里,感受黑巧克力的酸苦与牛N的香甜在她口内融合出美味,绞尽脑汁去形容自己和沢田纲吉交往的三个月以来的想法:「我们交往得太突然了、一切都太过顺利了,小春现在仔细想想才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提不出来。」
「顺利不是很好吗?」平川樱子托着脸颊,轻声道:「你该不会现在才来後悔和他交往吧?」
「不不、不是後悔,而是奇怪。」三浦春纠正她的用词,严肃道:「你说、他原本喜欢的是小京,分手後却喜欢上了小春,你觉得他喜欢小春的原因是什麽?」
「看你漂亮呀。」平川樱子没有多加犹豫直接下了定论:「和你重逢之後才发现哦!我曾经过的人多麽有魅力!当初真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於是开始追求你。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的,再说了、这十三年来追求你的人也不在少数,为什麽你特别纠结他喜欢上你的原因啊?」
「小樱、纲先生才不是这样的人。」三浦春鼓起脸颊,想了想後又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难得有些泄气:「至少他的喜欢对小春来说意义不一样啊。」
「那你喜欢他的原因是什麽?你们都已经分离十三年了,结果才重逢一个月就重新擦出Ai的火花,先不说他对你的表白太过突如其来,你接受他表白的时机也很微妙吧?」平川樱子敲敲她面前的蛋糕盘子,挖一大口巧克力蛋糕放入嘴里:「你接受他表白是希望有一个曙光和救赎吗?还是单纯是忽然心血来Ha0?」
三浦春沉默一会儿,撑着脸颊,望着平川樱子:「小樱、其实在你心里,你一直觉得小春和世光前辈是一对的吧?或者说、你其实希望小春和他能够水到渠成修成正果?」
平川樱子顿了顿,傻笑:「嘿嘿。」
「小春和世光前辈……」她犹豫一会儿,才想到能够形容他们之间的形容词:「是互相T1aN舐伤口的关系,那不是Ai情。」
「你对友情和Ai情的定义差别在哪里?你想想、你愿意和他一起去到那种地方,而且他Si了之後你还继承他的遗愿顺利剿灭那个塔普瓦的工厂,你对他的感情和对沢田纲吉的感情有什麽不同?」平川樱子见三浦春打算说话,竖起叉子阻止她开口,示意先让自己说:「我要先声明,三浦春、我对你那个从十四岁就一见钟情的黑手党老大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就算是现在你们已经交往了三个月、我依旧不喜欢他,所以你不要怪我对他有偏见。b起他那样的男人,我真的觉得世光南更加可靠,就可惜人Si了。」
「差别就在於、小春从来没有想过和世光前辈一起步入婚姻。」三浦春奈笑笑,摇摇头:「我们都尝试过,只是总会在对方身上去寻找另外一个人的影子,这样不叫za情。」
很多、不仅是线上的网络霸凌和Si亡威胁,还有线下的当面辱骂都曾经发生在她身上。
有人怪她导致塔普瓦现在全面停产,市面上完全禁止类似的药物售卖;有人恨她利用受害者引导人民的同情心,将那些受害照片发布到网上导致家人受到第二次伤害;有人恨她等到三年後才将制毒厂铲除,骂她能。
所以她回到东京的一个星期後便将所有社交媒T全数删掉重新注册一个新的,原以为她能够就此摆脱那些人的私心SaO扰,直到前几天有个老人以看诊的名义和她见面,握着刀打算杀Si她,她当时抓住那老人纤细的手腕,那孱弱的手竟因为怀着对她的恨意而迸发出如此强烈的力量,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伤心还是愤怒。
她最後没有选择报警,只是为了他人安全、她还是选择了辞职,现在的她可以说是一个业游民了。
她一直以为这些事件总会跟随时间流逝而逐渐被人们淡忘,但她了,腊魃帮的地下基地使人民开始关注奈及利亚与愚蠢的政策造成卡娅吴壤区的惨况,再加上许多受害者家庭都出面谴责奈及利亚这几年来的不作为,而一些媒T趁机用卡娅吴壤大做文章,导致社会大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只有越来越火热。
事实上、她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美国影视公司其实早在塔普瓦造成社会混乱的时候便开始谋划一部纪录片,以揭露卡娅吴壤区和塔普瓦的诞生与後果为主题的纪录片,并预计会在下个月开始上架各个影视平台和电视频道,到时候势必又会将三浦春卷入风波之中。
现在距离月和欧普被逮捕已经过去三个月,这一行人全数被判处了Si刑,由於美国影视公司强烈的要求,行刑的日期被限期延後了。
「小春辞职了。」三浦春沉默一会儿,才回过神回答平川樱子的问题,黑眸满是奈与哀伤:「前几天有人来诊所袭击小春……所以,为了不给其他人添麻烦,就辞职了。」
平川樱子气得想拍桌,又碍於公共场合压下脾气:「沢田纲吉他知道吗?」
「小春没有和他说,小樱你也别和其他人说。」她苦笑,垂下眸:「小春的父母其实对这件事一直法谅解,现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了,却还有那麽多後患……幸好他们还算开明,一直尊重小春的想法,只是如果他们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很担心的。」
「唉、也没办法啊。」平川樱子重重叹口气:「你之後打算怎麽办?现在那个纪录片已经如火如荼地制作完成了,据说制作团队不只是详细拍摄了塔普瓦的制作过程、腊魃帮人T器官流水线的地下基地,还采访了腊魃帮那群人,到时候你一定又被推上风口浪尖——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没有找上你吗?」
「有。」三浦春回答:「小春拉黑了他们的联系方式,後来又换了新的号码和账号,就没有再来SaO扰小春了。」
「小春、不然我们先发制人,我来写一篇关於你的专访,你看如何?」
「小樱……」她感动地看着平川樱子,想了想却还是摇摇头:「其实小春在想、等到走投路了,或许可以开一个线上的记者会,直接面对面回应那些质疑,这样是最有效的吧。但现在时机还没有到……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点过於狡猾,可是倘若先承受对方的攻击再进行回击的话,就能算是正当防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