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想起来？”
“因为我恨你！”
他一把推开了陆炤，手腕上的伤口因用力而撕裂，白色的布条已被血液浸透。
“你不要碰我！”
江落尘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泪水自眼中滑落，他却知觉。
“我总有一日会杀了你！”
江落尘缓缓走到钟旭身边，将剑从他身上拔出扔到了一边，俯身将尸体背了起来。
“钟旭，我带你离开。”
陆炤立在一旁，他不敢靠近，又不愿离开，只好眼睁睁看着江落尘艰难地背起钟旭，一步步向外走去。
“陆兄，”关修筠向他的方向喊道：“你若现在不杀了他，君姑娘、沈悠、沈鸣一家何以安息？”
“我这双眼睛又如何值得？”
陆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血液一滴滴落入土中。他静静地盯着江落尘背影，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对不起，修筠。”
关修筠摸索着捡起木杖，走了回去。
江落尘背着钟旭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鞋已经磨破，脚底一片血肉模糊。钟旭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他最终走到了一处小丘之上，夕阳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江落尘把尸体放了下来，撕下一块布条擦干净钟旭脸上的脏污与血迹，低头吻了吻早已冰冷的唇。
“对不起，钟旭。”
他找了一处能看到落日的地方，用钟旭的刀慢慢挖起土来。他的手腕用不上力，还未愈合的伤口反复裂开，双唇失了血色愈发苍白，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当江落尘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刚好能放下钟旭的深坑已经挖好，钟旭的尸体被放在坑底，旁边是一块空白的木牌。
江落尘跳下坑艰难地将钟旭拖了上来，走到不远处重新开始挖土。
陆炤终于忍不住，走出来夺走了江落尘手中已经钝了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