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们会在那远离城镇的地方安定下去,但在他十四岁的时候,裴谌又告诉他,他们要离开那片种满紫色小花的山坡,以及,红桃街。
他的父亲,裴谌,这位刚卸任北区第六检测站站长的监测官,他蹲下身,直视上儿子茫然的视线。
“悬川,我会告诉你我们离开的真相,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答应爸爸一件事。”裴谌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令悬川感到十分的不习惯,为了躲避这份爬满脊背的难受,他只好盯着父亲一张一合的嘴唇,强迫自己点头答应,接到悬川的回应后,裴谌才继续说:“你在学校的时候,要是有人问起你检测的事情,你必须点头,你一定要肯定地说自己曾参加过。”
裴谌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色眼镜,和悬川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紧紧握住悬川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根本不像是一个文官该有的气力。
那年,他们乘坐专机,从北到南。
裴谌,在那一年,成为第一军校的副校长。
他们正式在临海镇安居,就在他以为一切恢复正常轨道,如此平稳地生活了几年后,事故再次降临。
十九岁那年,悬川的世界面临崩塌,他的父亲——裴谌告诉他:“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中区的叛乱愈演愈烈,正在往北蔓延,每晚落日的红桃街都会在广场播放新闻,悬川还未想起那个说完话就突然离开的老头是谁,就被滋滋的电流声截断思绪。
“……尽管叛贼不休不止,但我们始终相信联邦。”
“真好听啊。”一道低低的感叹从身边飘来。
“什么?”悬川以为自己听了,那道低喃细若游丝,险些隐藏进广场底噪里,因某些天赋的运用,他抓住了它。
他没听,确实不是他的觉,因为览星回答了他的疑惑,他看向悬川,口齿清晰地说:
“播音员的声音很好听,”他用任何弦外之音的口吻,诚实地说,“悬川哥你不觉得么?”
悬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