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专家座谈，会在医院的会议室举行。
得知是孙一兰院士发起，来参会的人数似乎有点多得离谱。
除了受邀的几位专家主任，还带来了他们的亲信、下属、和一众徒子徒孙。
他们都想借这个机会见上孙院士一面，哪怕能在合照中露个侧脸，也足够他们在同事和患者面前吹上好几年了。
孙一兰院士是国宝级专家，轻易不会露面。
以往人们只有在正式会议上，才有从观众席向主席台中央遥望的机会。像这样近距离接触，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
或许是出于疏忽，孙院士居然没有强调仅限受邀专家本人参会。
果然，这些比猴还精的老油条们，心照不宣地把消息“不小心”透露给嘴巴最不严实的传声筒下属，不出意外地引来了不在班上的所有闲人。
“唉！……那个……王大夫！”
一名正在当班的白大褂医生满脸堆笑，大老远就冲刚下班的王医生招呼。
“下午您能不能替我盯一阵，就俩钟头就行，晚上下班我请客，就咱哥俩，海鲜楼，吃啥您随便点，管饱，怎么样？”
“哎哟呵，平时可没见您这么大方过。今儿这太阳打哪边出来的，你小子不是想给我挖坑吧？”
王医生斜着眼从上到下打量他，看得他有点心虚。
“瞧您这话说的，咱俩都多少年了，你看我哪坑过人哪。是真的有点急事，要不我也抹不开张嘴求您不是。”
白大褂点头哈腰，低声下气。
“你小子少来这套，我说你平时老实巴交的，关键时刻是真不当人呐。院里谁不知道孙院士在咱这开会的事，我这好不容易赶上，还能让你小子给坑喽！”
王医生也不装了，直接摊牌。
“这个……这个……您看这怎么话说的……，我哪知道您一中医科的也想去呀，对不住对不住，天地良心，我是真没想着坑您……”
眼看小心思被拆穿，白大褂连忙解释。
“中医科怎么啦？中医科好歹也是大夫！就兴你们泌尿科跟着凑热闹，合着我们中医就得一边喝西北风？想去呀，自己想折去吧！回见吧您呐，龙里个龙，龙里个龙……”
王医生说完，哼着小曲，挺起胸脯，迈着六亲不认的台步扬长而去。
“我了个切……！”
白大褂左手捂着右胳膊不太发达的肱二头肌，冲王医生的背影竖了个拳头，垂头丧气地摇着头，满脸沮丧，悻悻地走回自己的医生值班室。
会议室里，很多听到风声赶来围观的医生围着一排会议桌，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们努力往前拥挤，却不约而同地在桌子周围1米半的地方保持距离，自觉留出足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