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有把吉他要送修,乐器行就在车站旁边,需要你们帮我拿过去一趟。」
语罢,Snny从角落里翻出一把陈年的旧吉他,上面尘埃遍布,余灰残存。
「好,我拿过去吧。」温肆远拍拍手,伸手就要接过吉他。
可Snny缩了下手。「你们两个nV生必须有一个人和他一起过去。」她瞥了遍两个nV孩,一个漫不经事,一个局促不安。
「他一个人不行吗?」芦漫葭随口问。
「因为那个乐器行老板总算nV生更便宜的价位。」奕颉不知道什麽时候冒了出来,人都还没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Snny玩味的咬了咬唇。她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却没打算多说两嘴。
她只是回身把车钥匙交到面上始终波澜不惊的温肆远手中。「後院有台车,你们骑那台去。」
见温肆远拿了车钥匙就走,朱曦曈也没时间为之嗤之以鼻,只能抱起吉他追上去。
「喂,你赶飞机吗?跑得可真快……」
她作势要跳上车,却在车身前被他拦了一把。
温肆远轻轻把她按到眼前。
yAn光正好洒在她小小的个头和他们足足有二十公分的身高差上。
他拿过她手中的黑sE吉他背袋,抬了抬手,背带落下,挂在她右肩。
「抓好。」
他本想捉起她的手覆上背带,可最後只是看了看她,然後作罢。
她怕她会不小心话说太重,而这是她对他最後的善良。
乐器行从来就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推门而入,来回扫了几遍店面,才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貌似在顾店的毕叔。
「老板!」温肆远马上动身招呼过去,「能帮我们看一下这把吉他吗?」
「毕叔、毕叔!」毕叔热络的招呼回来,几条斑驳的鱼尾纹亲切的荡在眼边。
朱曦曈将吉他递上去,「这把吉他有点年纪了,毕叔。」
「没事!」毕叔挥挥手,笑:「我修过的吉他,多到能堆一间我这个店……我修最多的,就是我孙nV的吉他。」
他们两个都是事先听过故事的人,知道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舍不得老人家一直旧事重提,就没打算问下去了。
谁知道毕叔一边继续着手上修吉他的动作,另一边,口中念着的还是这个故事。
「我孙nV好可惜啊,车祸,走了。」毕叔感慨,「那年她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是一个少年长成大人的年纪,是一个人生的路才刚清晰的时间。
「她说男朋友要骑车载她去山上看什麽夜景……最後她没看到夜景,我也没再看过她。」
心底最脆弱的那块伤口被掀了起来,朱曦曈用力抿唇,忍下了悄然翻上眼眶的泪。
「毕叔你……」温肆远有些艰难的出声,一句话y生生的卡了好几秒才完整。「你後来有再见过孙nV的男朋友吗?」
在这个问句之後,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沉默,然後才是毕叔残破的一声「没有」。
朱曦曈下意识的看向温肆远。她不知道他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想得到的究竟是一个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
毕叔几度y言又止,最後只是扯开笑将吉他还於两个人。
「Ga0定。」毕叔说,笑着把朱曦曈按在桌上的钱推了一半回去,「算你们半价就好了。现在也没有谁会愿意听我这个老人家说话了,所以今天毕叔真的很谢谢你们。」
朱曦曈鼻尖一酸,默默红了眼眶。如果上门一个人毕叔就要讲一遍这个故事,他这些年下来已经痛过几次了啊?
但她好像能理解毕叔的这份坚持。
他只是想,多提一嘴他的孙nV,或许有人能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