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这里拼了一上午的乐高,因为很不熟练,分辨零件的位置就花费了大量时间。
中午他给楚吟打电话,是陈秘书接的,说楚总正在开会,今天有个重要的项目研讨,估计要下午才会给他回过来。
“好的。”
挂断后又接到方时赫的电话,他说遇到一点麻烦,本着看热闹的心思,喻舟打车过去他发来的定位,是一家私人整形医院。
到那时方时赫正在面诊,脸上画着圆圆杠杠的黑线,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帮我看看,溶哪里填哪里,我一次性做了。”方时赫动不了,转着眼珠子看向喻舟,“你那戏听说黄了?”
喻舟被太阳一晒就犯困,他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问道,“夏辛禾不是和你一家公司的?你经纪人没想让你替他?”
“这不就来做脸了,王姐说得长你这样才行,叫我照着你去削个下颌骨。”
喻舟微蹙起眉,仔细打量他的脸,摇头道,“不行,你鼻子太大了,削掉就像鞋拔子,可以缩缩鼻翼。”
方时赫:……
“你们公司是不是对奶油小生这一挂有什么执念,本来不是长得挺好吗?非要弄得发面馒头似的,要这么高的面部平整度干什么。
夏辛禾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招小女孩喜欢啊,你是没看见,超话里给我p的那些图,脸蛋子都成粉的了,要让我妈看见估计要拿扫把撵我半条街。”方时赫脸上的线画完了,他转过来给喻舟看,“我看就连张雅婷都比不上我白嫩。”
张雅婷的营销招牌就是又白又美,脸上0毛孔。
喻舟不作评价,点了点他颧骨处,“垫高点,不然挂不住肉。”
“我也觉得高点有型,下巴呢?”
“溶干净了就行,这儿、还有这儿,打点肉毒,太阳穴就别丰了。”
“成。”方时赫排版,对一旁的护士道:“记下来,就这么做。”
虽然两个人一窍不通,但一个敢讲,一个敢听,倒也还算和谐。
小护士没见过这阵仗,她眼睛尖,看喻舟这张脸明显是一点刀没动过的,委婉地提醒方时赫,“要不您问下我们主任,看看他的建议呢?”
方时赫摆摆手,“主任有他长得好看吗?整容这种东西当然要听好看的人的意见。”他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喻舟也认同地点点头。
脸上的局部调整很快,半小时不到方时赫就出来了,注射的溶解酶要大半个月才能见效,现在还看不出效果。
第五天的时候方时赫邀请林之淮和喻舟一起吃饭,彼时他还在和车模进行艰苦奋斗。
收到地址后喻舟的面色扭曲一瞬,情人港,这是什么地方。
林之淮也是一样。
到餐厅时方时赫已经正襟危坐等着,他脸上的硬块刚消肿,现在看不出什么痕迹,整个人打理得一丝不苟。
“你是相亲还是吃饭呐?”林之淮毫不客气地问。
喻舟坐下来,刚要拿起菜单就被方时赫一把打开手,他头顶缓缓浮起一个问号,紧接着就看到门口走来的苏廖然。
原来真的是相亲。
“小喻、小林,好久不见。”苏廖然落座打招呼,明艳大方的脸上微笑着。
“廖然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林之淮故意倒油,在桌子底下被方时赫踢了一脚才老实。
“我正好在附近录节目,小方说你们都在,就一起过来吃个饭,凑个热闹。”
“哦——”林之淮意味深长地拖长尾音,“来,廖然姐,看看吃点什么。”
喻舟二人尽职尽责当好僚机和背景板,四人边吃边聊,又说起苏廖然的近况,小女儿要上学了,正在找好的幼儿园。
“是准备在首都定居了吗?”喻舟舀了一勺滑嫩的蛋羹。
“是啊,昨天看了一圈房子,明天还要去看,都没有太合适的,主要是依依上学的事要确定下来。”
很奇妙。
喻舟很少有这种家长里短的平淡生活感,就像弥补了缺失过多的童年一样。
吃完饭方时赫提议去喝两杯,他和林之淮借口有事,把空间单独留给二人。
作为买药的回报,喻舟把杨导的微信推给了林之淮,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傍晚的霓虹灯下抽烟,也不怕被拍到,脸上均是一片愁容。
“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卫生巾找我代言我还能理解,卫生棉条也来找我。”林之淮蹲下来,“这要怎么拍,我不得被骂死,他们有没有脑子啊。”
“我本来有个红酒广告,不过因为剧组这事吹了。”喻舟也没好到哪去,他还背着二百万的负债呢。
面前广场上的大荧幕正放着方时赫的粉丝应援,是他暑期档正热播的新剧,两人看得眼都热了。
最后还是去喝了点,烈酒调和的鸡尾酒,两杯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了,喻舟还有心思想,这就和吃完安眠药之后的效果是一样的,除了不想睡觉。
林之淮喝醉了就开始胡言乱语,非说公司里新来的那个小练习生是女扮男装,因为他走路内八,而且对卫生棉条的代言很感兴趣。
喻舟不置可否,他喝得微醺,语气懒懒的,“是吗?”
“肯定就是。”
“哦。”
喻舟到家后踢了鞋子,直直往楚吟房间走,时间很晚了,楚吟已经靠在床沿准备睡觉了,他一眼就看出来喻舟喝多了酒。
皱眉道,“去哪里了?”
喻舟头晕晕的,语言系统有点乱,他从床尾往楚吟身旁爬,真像小狗一样四肢着地,“喝酒。”
“去哪里喝酒?”
喻舟脾气一般,板着脸,“别问,我不会告诉你。”
楚吟轻挑眉梢,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挠着他的下巴肉,“不可以不告诉。”
喻舟轻轻“啊”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去酒吧,和林之淮。”
“嗯,我知道了。”
“那我可以睡觉了吗?”喻舟心里堵着一口气,他其实根本不困,但是酒壮怂人胆,说出来的话也拽拽的。
他手臂没力气,于是就着这个姿势拿胸口贴着床,屁股高高翘起来,侧脸躺在楚吟手边,酒精上脸染出绯色。
“洗完澡再睡,然后回你自己的房间。”楚吟显得不近人情。
喻舟直勾勾看着他,终于问出藏在心里好几天的问题,“那块表是哪里来的,黑色,很多钻石,漂亮的那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