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栀死了，红衣白雪，死于昭华二年冬。
大雪簌簌落下，她倒在血泊中。
长睫上还沾染着片片雪花。
萧暮下了马，冷眼旁观她的惨状。
随后他蹲下身，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抹掉女子嘴角的血，故作怜悯的眼神像在看条狗，“落魄将女，不过如此。”
“忘了告诉你，宁大将军府勾结外寇，意图谋反，已于今日当场剿杀，一个不留。”
说完这些，他附身在她耳际，又补了句，“宁栀，时至今日，你可满意。”
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听到这愤恨到了极点，猩红的双目死死瞪着他，却终是力，最后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走向了生命最后一刻。
萧暮见状仍觉不够，他在她身边蛰伏多年，忍气吞声，为的就是利用她，然后毁了她。
可是真到如此，他却莫名觉得心口有点空。
不，他绝不允许。
于是，男子伸出脚狠狠碾在了已然咽气的宁栀手上，一下又一下，“下辈子见着我，可得绕着点，哦不，生生世世。”
男人笑得肆意张狂，眸隐戏谑，随即翻身上马，领军而去。
卫煜赶到时，宁栀的尸身早已冻僵。
今日宁府被抄，他身为宁将军养子，且背后身份特殊，来例行公事的官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逃了出来。
青衣少年看着地上的女子，攥紧的拳头不可自抑的隐隐可见青筋暴起。
随即，他脱下身上狐裘大衣，动作轻柔地替宁栀披上，将女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后抱了起来。
他的阿姐最怕冷了。
他们行于风雪，如今天各一方。
卫煜伸手抹掉落在女子额发上的雪。
萧瑟风声中，他问了句，“阿姐，这么多年，可悔。”
他的声音说到最后二字时，甚至带了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在问阿姐，也在问自己。
“不曾，幸逢阿姐，卫煜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