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祁墨卿这边,因为手执玄翎的原因,在皇宫中畅通阻,自是人敢拦。
之后他便在一处亭中停下,若有所思。
宫中虽一片繁华,红墙绿瓦、亭台楼阁,祁墨卿心中却没有多少憧憬和向往。
这里不知是多少人的埋骨之地,又有多少冤屈深埋地下。
他心知红台一案牵扯过多,此次入宫未必会查探到根源,但也可以试探一下心中存疑之人。
宫宴便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等阙云程找到祁墨卿时,就见他一袭白衣站在宫中静谧之地的闲亭中。
他容貌清冷,目光似是望向皇宫正殿的位置,表情一片凝然,明明那般年轻,身上却萦绕着一股悲凉之意。
阙云程不禁步伐加快,快步来到他的面前。
察觉到面前来人时,祁墨卿的思绪渐渐收拢回来,默不作声的看向对方。
来人身穿一件暗紫色锦服,长得丰神俊朗,黑发束起,在对上那人的双眸时,心中竟萌生些许不适感。
虽然对方掩饰的极好,却也能感知出来他有所图谋。
况且此处的亭子并不坐落在任何路径的必经之处,若非有意前来,绝不会经过此地。
看他腰间的配饰,想来是宫中的五皇子殿下。
“祁兄这些时日的经历本殿下也有所耳闻,辛苦了,我那皇妹简直是胡闹。”
听到五皇子说起公主殿下的不是,祁墨卿心间划过一抹不悦,面上不动声色。
他的唇边浮现出浅淡的笑,淡漠疏离,拱手谦逊的说道。
“殿下言重了,在下区区一介草民,如何当的起殿下您这般称呼。”
阙云程倒是没有丝毫动怒,见这祁家公子气度这般从容,心中愈发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日后是要争夺九五至尊之位的,身旁的谋士不该是趋炎附势之辈。
至于祁墨卿的才学和谋略,他早有耳闻。
能写下《白鹤行和《策论的人,自然不是徒有其表之人。
阙云程今日前来便是有拉拢他的意图。
若是能将此人拉入自己的党派中为他效力,在之后的夺权中必定是如虎添翼。
况且如今对方的处境十分的凄惨,先是家族没落,而后便被他的那位皇妹收为男宠。
想来像他这般清绝孤傲之人,心中必是不屈从的,只是奈于灼华公主的权势被迫寄人篱下、受尽屈辱。
阙云程的这个想法在刚刚看到祁墨卿周身萦绕的悲凉时就愈发肯定。
如今他来雪中送炭,就算没有立刻达成所愿,也是博取了一个好的印象。
“祁兄不必客气,当年祁太傅还教过我一二,本殿与祁兄也算是极有缘分的。”
说完不待祁墨卿拒绝,就交予他一个瓷瓶。
“我欲与祁兄相交,一心坦诚,并没有强迫之意,祁兄之后若是想明白了,可凭此药脱离困境,到时可来找本殿下。”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此地。
祁墨卿望着阙云程渐渐走远的背影,垂眸看向手中的瓷瓶。
眼中的温润之色尽数褪去,一片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