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更明显，”许黎如实回答，他补充说:“我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那就是其他人的也能闻到。
这让莱森突然有些不爽，“那我是什么味道的？”
这个问题却难倒了许黎。
他咬着手指想了半天，最后有些犹豫的形容道:“……下雪了，然后……很冷，但是很好闻。”
精神系apha的信息素几乎都有这种特征，他们的信息素相比味道，更容易通过直观的感表现出来。
莱森的信息素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凛冽、冷漠、凌厉。
听完他的描述，莱森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摸了摸许黎的头发，声音里有些许黎听不懂的情绪:“如果你有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的？”
那双黑色的眼睛中，有着apha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
许黎看着他，鬼使神差的，他开口道:“可能是太阳花的味道吧。”
“太阳花？”莱森回忆了一下，可惜这位上校少得可怜的花卉储备中并没有对于它的印象。
“是你喜欢的花吗？”莱森问他，“听起来确实很适合你。”
听到这个问题，从喝醉后就一直乐呵呵的许黎却突然沉默下来。
他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琥珀色的瞳仁深处，另一种情绪静静的蔓延开，虽然他看着的仍然是自己，莱森却能感觉到许黎的目光已经飘向远方。
良久，许黎把头轻轻放在了莱森肩头。
“不是我喜欢的花，”他的声音也很轻，“是我家旁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很多，也很小，一点都不特别，也不好看。”
莱森抱着他，没有说话。
这一刻他们好像不再是卧底和敌星上校的身份，而是一对终于敞开心扉的朋友，那些原本永远不可能说出口的话，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坦诚相待了。
但是莱森清楚，这只是一场喝醉酒后的意外，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有些事情必然是会破碎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再见到它，”许黎继续道，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我……想回家了。”
他问，“你能让我回家吗？”
莱森的手指动了动，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黎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面慢慢垂下了肩。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待在一起。
“上校。”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黎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
听到这个称呼，莱森就明白，他和许黎又回到了原本的关系，刚才的暧昧就如同泡沫，随着许黎的清醒轻而易举的碎掉了。
“嗯。”
许黎抬起头，从莱森身上下来，他的神色很平静，喝醉酒时发生的一切并没有让他变得软弱，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念。
“你让我回毓星吧。”
虽然带着语气词，但是许黎并不是在商量，“我对你还有用处，对吧？否则你也不可能告诉我那些机密。”
“我知道你不喜欢bta，留着我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当做泄欲工具，如果你愿意，舰队里一大把的apha都愿意主动献身。”
“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不论是对付凯泽也好，有其他目的也罢，只要你能让我回去，不管什么我都能做，你利用我也没关系……”
他的每个字都是这些天深思熟虑过的，这是他和莱森谈判的最后筹码，他说的很沉稳，也很真诚。
但是随着他说出这一句句话，莱森的脸色却一点点沉下来。
实际上许黎说的基本都是对的，从一开始他将许黎带回来时，计划就决定好了，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而且原本他早就该将这些事告诉许黎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想开口。
就像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一样。
作为一个床伴而言，许黎很不听话，体力也不够好，脾气又犟。
而作为一个合作的对象而言，许黎也并不成熟，还有些作为军人不该有的单纯和天真。
现在，这个笨蛋脑袋终于开了窍，主动跟他要合作，还说他论做什么都可以。
不管怎么看，莱森都应该高兴。
但他就是不爽。
非常不爽。
这个感觉一度强烈到，莱森冰冷的目光扫视眼前的bta，不如直接杀了他的念头在他脑中浮现。
反正他也不是可取代的。
许黎停顿了，他能感觉到莱森情绪的变化，在刚刚的一瞬间，莱森眼底闪过的寒芒和毫不掩饰的杀机，让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变得陌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