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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黎看着下士异样的神色，突然意识到对方好像误解了他的意思。
“不、我是说……”许黎耳根瞬间发起烫来，百口莫辩，“我想问的是在他日常生活……就是、有没有什么讨他高兴的……”
越描越黑。
“算了，”许黎捂脸，自暴自弃道:“你就当我是那个意思吧。”
恰好这时门开了，两个基地高层从里面出来，许黎赶紧立正站好，目不斜视的送那两个人走远。
病房里，莱森又擅自停了仪器下床，姿态悠闲的半倚在窗口，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白色的绷带下是坚实虬结的肌肉，仅看外表，已经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受了内外伤还未恢复的病人。
这几天下来，莱森使唤许黎已经相当自然，从调配仪器到换药喝水，全都要叫他。
许黎有求于他，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全都一忍再忍，笑一笑就过去了。
但是偶尔也会忍可忍——比如莱森上厕所都要他替他扶着的时候。
精神力受损明明会长时间持续头疼，那种痛苦就像有针在脑子里不停的刺，尖锐又折磨，也亏的莱森还有这么多精力来戏耍他。
“维伊斯参议——”
听见这带着懒洋洋尾音的低沉男声，许黎闭了闭眼，走进屋:“上校，有事吗？”
莱森却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黑色的瞳仁就像扫描仪在他身上来回扫视，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的目光总是令人不快的，好在在许黎不耐烦之前，莱森指了指病床边的仪器。
“帮我把这个放到房间，今天我们回去住。”
许黎看了一眼，没动。
那一整个仪器连配件带本机有上百公斤重，根本就不是他能抬得起来的。
“这你应该对提勒尔说，”许黎反问道，“你觉得我能搬得动吗？”
莱森像是才反应过来，毫诚意的摊了摊手，“抱歉，我忘记了。”
“那就提勒尔吧，”莱森从窗边走到门口，经过许黎时抬臂十分自然的把许黎捞进怀里。
许黎后退想躲，没躲开，只能看着那张讨厌的脸带着可恶的笑，语气轻佻。
“我还以为你会更知道怎么让我满意呢，维伊斯参议。”
许黎:“……”
提勒尔:“……”
受伤了都不忘把精神力放在他身上窃听，不愧是你莱森上校。
“对了，”走出两步，莱森又回头道，“提勒尔，搬完去告诉伊芙卡中尉，你的军衔升为上士。”
许黎看到那位忠诚的apha下士眼睛一亮，看向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感激。
……
不用谢，许黎在心里默默道，同为万恶剥削阶级的打工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
连着三天在病房里照顾病人睡病床，再回到熟悉的基地房间时，许黎竟然久违的产生了一种回家的舒适感。
搬来的仪器很快被安置好，插满管子立在床头像一个突兀的钢铁怪兽，这种机器养护很复杂，所以许黎小心的打扫了一下房间，避免灰尘之类的影响运作。
莱森就半躺在椅子上，看着他整理。
堂堂一个舰队上校，现在比一个普通士兵都要闲，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等许黎忙完打算换衣服休息时，莱森突然从躺椅上坐起来，说:“维伊斯参议，我想洗澡。”
按理说莱森外伤都没好是不能碰水的，但是许黎知道他的脾气，一旦起了什么念头说什么都白搭，所以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认命地到浴室里给他放水。
很快，许黎看着浴缸里的半缸水，约莫这个深度莱森注意点应该不会溅到身上的伤口。
于是他停下水走出去，莱森已经干脆利落的脱掉了裤子，身上就只剩下一条内裤和一层绷带。
尽管已经看过很多次，许黎仍然不适应直视别人的裸体，他微微低下头，让开浴室门。
“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莱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他身边，在许黎躲闪中弯下腰，让许黎和他视线一致，然后他笑了笑，十分理所应当地说:“你帮我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