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森倒是十分悠闲，仿佛这次意外对他而言只是来过个发情期顺便渡个假一样。
许黎膈应了一会儿后，又挂念起他的研究。
莱森刚刚经历了军舰解体、两次跃迁和三天发情期，按理说现在应该是他精神力最弱的
时候，如果许黎身边有机器，就能算出他的精神力上限，也许就能找出精神力脱离意识这个质变的临界值。
但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满脑子理论处施展。
冰水处理完，莱森接了一杯给他，温度刚刚好，许黎喝了一口握在手里，还是忍不住试探道:“你精神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莱森斜躺在驾驶位上，随意道，“怎么？怕我精神失控杀了你？”
“没有，”许黎垂下眼，看着杯子里的水，“你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我说不定能帮你看看。”
“哦？”莱森突然来了兴趣，“你不是负责战备分配的吗？还会这个？”
许黎不想透露太多，含混道:“以前学过一点，略懂皮毛。”
“是吗？”莱森挑挑眉，似信非信的样子:“那就试试吧，维伊斯医生。”
果然还是得想办法把莱森弄死才好，许黎站到莱森身后绷着脸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从莱森嘴里听到维伊斯这三个字了，不管后缀是什么，听着都一样的嘲讽。
说是帮忙，实际上也只能问一些问题大体看一下莱森的情况。
“头疼吗？”
“嗯。”
“疼多久了？”
“醒来之后一直。”
许黎皱了一下眉。
像莱森这种情况，头疼的原因一般会有两个。
一是精神力消耗过度导致的透支痛，另一种是精神力一次性爆发太剧烈导致的冲击痛。
“你现在还能用精神力吗？”
“可以。”
那应该就不是精神力透支引起的。
如果是冲击痛的话，或多或少都对大脑有点损伤，按说应该及时休息治疗，但是莱森醒来就发情了三天，别说治疗，没恶化都不。
而且莱森没有骗他的话，那他这次损耗的精神力还没有到达上限，根据军舰解体和两次跃迁消耗精神力加起来的数据也就没有采集的价值。
这样看来，想知道莱森的精神力阈值，恐怕只有让他自己去评级机器上去测这一种办法，而莱森会配合才怪。
思来想去，许黎索性借着这个机会，直接问道:“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出现，比如对精神力失去控制，或者脱离意识存在的情况。”
莱森原本一直懒散的闭目闲坐着，闻言却突然仰起头看向许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透出几分意味深长。
“没有，”莱森十分确信的说:“从来没有过。”
停了一下他继续道，“所以医生，你问了这么多，要怎么帮我呢？”
他的头发和睫毛在驾驶舱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嘴角明明挂着笑却没有一丝温度，那双黑的纯粹的瞳孔里总是有算不完的心机。
许黎意识到他已经有所察觉，不再追问，双手按上莱森的头部穴位，轻轻的按揉起来。
“你精神力爆发冲击了大脑，需要回去治疗，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帮你按一下穴位，应该能缓解一点。”
这一按就按了二十分钟，许黎胳膊都酸了，收回手探头去看，才发现莱森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他从那天醒了以后又三四天没睡，估计是真的困了。
于是许黎放轻动作回到了自己副驾驶位上，眼睛盯着舱镜外一片暗色的荒芜发呆，脑子里纷纷杂杂，都是捋不清的各种各样的事。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视线又落回了莱森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觉，自从他和莱森一起沦落到这个荒废星球上开始，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
他们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责任，对彼此只有欺骗和隐瞒，但偏偏，莱森救了他，他也没有杀莱森。
但是他也清楚，像莱森这种理智又冷血的人，一旦发现他的威胁或者厌倦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抹除，而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会什么时候杀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