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角落里有三个男生，似乎在商议着什么，偶尔还会看向穆青这边，看不清脸，只能靠衣着和身材分辨。
其中有个矮个子，瘦得像猴子，脚穿限量AJ鞋，红黑相间，好像在哪里见过。
高个子，闪闪发亮的尖头皮鞋，笔直的西裤，还有一个穿着木屐式的拖鞋，短裤的杀马特。
脸也和其他同学一样也是黑色的。
“不好，有人过来了。”
燕婷走后，瘦猴走了过来，对穆青说：
“你没得选了，大家都有伙伴。只有我可以陪你，咱们得通过考试。”
如果是平时的他早就扑上去把三人暴打一顿，但现在，他被陶瓷束缚着，动作难以施展。
“你看不到我这个样子吗？没法打球的！”
“看得到啊，跟我没关系，来吧。”
穆青艰难地把球拍拿在手中，勉强摆出一个迎战的姿势。
穆青是有底子的，他发现这个矮子不是一般地厉害，每一次都能准确地找到穆青的拍子上，穆青可以稍微地动一下，就能将球准确回击。
“不啊？！练过？”
穆青的确练过，因为常年在家，每天会带着妈妈去楼下公园的野球场晒太阳，他可是被方圆十里的老头老太太都虐过的。
“马马虎虎，你打的也不！”
对面的矮个子很诧异：
“你今天的话不少，还会夸人了。咱们这个水平，全年级估计没有对手。”
很快，鼠头老师，咯咯咯走来，一边叫着一边从休息室走进体育馆，拿着成绩本，准备召集考试。
“集合了，我希望你们把这次考试重视起来，如果不及格，导致班级的成绩不理想，是要受罚的。”
穆青向这个老师大喊大叫，老师嫌弃地看着他。
她好像也知道他的怪样子，但视而不见，偷偷的笑。
很快，就轮到自己考核了。
如果还是按照训练时候那样，及格本来也没什么问题。但对面的瘦猴，使坏了。
每次他发球，都找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让行动缓慢的穆青根本够不着。
在考旋转球的时候，别的学生都是简单的缓慢转，意思一下就过了，鼠头老师不断夸奖，非常开心。
但到穆青这里，脸立刻沉下来。
对面那个矮子回的球也十分刁钻，一般的选手都是接不住的。穆青费尽全力，也只能接到几个球。
鼠头老师摇摇头，冷冷地说了句不及格，就解散了。
穆青有些气愤，他清楚地看得到那个老师的眼神，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充满了鄙视，这种轻蔑和针对性到底来自哪里呢？
“只是因为性格内向！老实吗？因为他奇怪的样子吗？
从于震日记中可以看出，他本人对此也完全法理解，为什么人要去打压另一个畜害的人。”
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了穆青的思考。”
“外来者，你好！”
“于震？你在哪里？”
“这个世界就是我，我是处不在的。”
“那能不能把我身上这个套子打开，我去给你报仇。”
“没有办法，这个世界，我控制不了，你身上的陶瓷象征着原生家庭，童年时期的伤害，到死才会甩掉。”
“那你是什么？于震的潜意识吗？”
“愚昧的人类，我之所以还能在这，有自主意识和你对话，是它们的功劳，它们比我们人类聪明，高尚，脱离躯体的束缚。”
“AI？”
“它们可不是数字人，他们是建立在精神粒子上的文明。”
“它们种群什么样的人？”
“不是人，是一团反物质集合，至于形态，随观察者改变而改变。
他们摒弃了人类的弱点和恶念！它们的造物主，鬼尘先生，也是个内向的人，童年比我要不幸，但这类人很多才华横溢不是吗？
内向才会让我们喜欢独处，乐于去探索客观真理，而不是耗费在和他人的关系上。
就像我们这些不受欢迎的孩子，一般都是童年被父母伤害过，导致性格孤僻，不善于交往。
为什么进入集体后要继续被伤害！
而那些口若悬河的表演性人格，给他人造成灾难的，你们却趋之若鹜，视为偶像！”
“你的话真多！”
“在黑阈空间，我不被束缚。”
“一口一个人类，你不也是人类吗？”
“我只是一团精神，一片记忆。
鬼尘先生让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我的每个记忆都在不停循环着自己，生命限，就不再是人类。”
“可是你这样对我，和那些霸凌的人有什么区别？”
“是你说的，要体验，我觉得很有趣。跟我经历的相比，你还差得远呢。
忍不住苦了，就跟我叫停，我会停止这个游戏。”
于震的声音消失后，穆青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地上踩着是油乎乎的糊状物，有股腥味，然后远处的楼房飘来烤肉的香气。
一辆辆轿车驶过油乎乎的路面，里面都坐着猪，大猪带着面具，小猪蒙着脸，封着口。
跟着缓慢的车队，穆青来到了商务楼区，楼群毫设计感，就像黑色的火柴盒，城市里随处可见。
车停下，戴面具的猪把封住嘴的猪拉下来，封住嘴的猪被打开封条，不停地在吃面包，它们的书包里全是面包和奶油。
面具大猪们还在攀比谁的孩子更胖。
穆青跟着猪群进了“养猪场”，里面的猪都在不停的吃，它们穿着干净整洁的制服，如同商务楼里的打工人。
在独立办公室，还有各种动物，但那都是看管着或饲养员，其中看到了鼠头老太，它们拿着棍棒在看管，保证猪吃东西不会弄脏衣服，并且吃完后，继续封住嘴。
混进楼内，那三个男生再次出现，此时它们三个变成三只黑猪，鬃毛光鲜亮丽。
但脚上的乔丹鞋，尖头皮鞋，木屐暴露出了它们的身份。
它们把穆青拖进厕所时殴打作为消遣。
于震就不见了，但他把痛感留下了，即便如此，穆青也没有叫出一声。
“你在打球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大力气，差点碰到我，你想干吗？什么东西，你的母亲是干什么全场都知道。”
“你们不用封住嘴的吗？”
“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不封住口，在这个猪厂，我们是公知猪，专家猪，和资本猪。
高个切尔西皮鞋黑猪将烟头塞进穆青的两个眼睛的窟窿里，然后把抓到的不知名虫子也一块放进去。
由于这件陶瓷躯壳，只有两只眼睛的孔洞，那几只虫子法出去，也法弄死，只能任由它们在身体里爬行。
穆青虽然愤怒，但扑过去也是空，虽然它们是猪，但是也很强壮，一对三，还有躯壳束缚，胜算不大。
好汉不吃眼前亏，穆青跪了下来：
“让我做你的小弟吧！”
穆青明白，这个高个子战力最强，而且所有命令都是他下达，应该是大哥。
“哈哈哈，你这臭烘烘的垃圾，有什么用处。”
“我胆子大！”
“是吗？”
“我喜欢那李姓的饲养员，你们知道吗？我暗恋她。”
“哈哈，有趣！”
“放我去李饲养员那那，她会帮我把陶瓷打碎，然后我就出现在她面前表白，你们可以看到她的反应。”
三人哈哈大笑：
“太有趣了，想想就能乐死。好，我带你去找李饲养员！”
2
这所养猪场总是黑雾弥漫，猪们有的是黑黑的嘴部被贴上胶带，有的戴着面具，像影子一样游荡着。
能看到脸，且还是人类的，只有李老师和燕婷。
穆青猜测，这两个人应该对于震来说是重要的人，所以能看见脸，是个正常人类。
穆青还不知道燕婷在哪里，但李老师的位置是肯定的，而且成年人的话，是非观已经确立，帮助他的希望更大。
至于婷说的，她说的永远活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呢？
李老师的报告被人毁掉了关键部分，所以他法知道于震和这所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出去，一定要拜托欧阳大叔查查。
三个黑猪连拉带拽，把穆青带到了李老师办公室。
“我要去吃大蒜，你们等会儿啊！告白的时候臭她。”
“快点！”
穆青艰难地爬上屋顶，将自己的陶瓷身体对着那个切尔西皮鞋大个子，俯冲了下去。
来的时候穆青注意到，李饲养员的宿舍门口是坚硬的水泥台阶，顺着它绕过自家平房区，从一个仓库可以爬到房顶，相当于三层楼。
跳下去也就疼点，但可以把陶瓷摔碎。
至于那三头黑毛猪，能撞死一个就是大赚。
找到受力点，穆青将全部力量放在腿上，向前一蹬，一个笨拙的陶瓷人飞了下来。
这家伙虽然来的突然，也被撞的不轻，但三只猪肉太厚，撞击对他们毫发伤。
又是一顿毒打。
第二天一早，穆青再次被父母的争吵吵醒。
他检查了自己身体。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那三只黑猪在厕所殴打他。
穆青站起来，跳了跳，让那几只虫子落到脚底，然后全部踩死。
他还很惋惜，至今也没有看到，这朝夕相伴的这虫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脚用力把虫子尸体踩得吱吱响，感觉还有汁液溅出。
对于爱干净的穆青来说，真是难以忍受。
“得尽快找到李老师，不，现在是李饲养员让他把我放出来！”
李饲养所在员工宿舍离家不远，现实是如此吗，还是于震的潜意识觉得，两个心灵靠得很近。
来到李饲养员家后，她已经和后勤师傅借来了一套工具。
文婷也在旁边，她的眼睛闪亮着光芒。
“快点，不然那些人会来找我们。”
“哪些人？”
“猪群中的那些毛色发黑的是宠物猪，我们的生活有着它的但谁要是做出和多数人不同的事，就会被黑猪人攻击。
“好，快点李老师，不要怕我受伤，我困在这里面，还不如死了舒服。”
三个人的忙了很久，这里没有时钟，也没有人去看时钟，所以过了多久，谁也不知道。
文婷放弃了，埋怨说：
“我觉得这样不对！这里不是外面世界，也就法使用外面的物理法则。”
“文婷，不许说那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