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来看看你,毕竟你身子娇弱,孤怕崴了脚就会要了你的命。”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讽刺的这么明显!
顾珩递给宁月一瓶药,说是专治扭伤红肿的。
我顿时觉得顾珩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十分符合我的审美。
傅淮川说:“再看顾珩也是孤的人。”
“孤不会让他入赘到你们苏家。”
他此刻就像阻止灰姑娘和霸道总裁在一起的恶婆婆,明明比起家世,顾珩才是灰姑娘,而我是霸道总裁,他这恶婆婆是不是有点不识好歹?
顾珩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我反正没脸没皮所畏惧,宁月则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我笑问顾珩:“你什么都同殿下说吗?若日后成了亲也要一五一十告知吗?”
顾珩垂着头没敢看我,耳根红的明显。
“他是孤的人,自然不敢有所隐瞒。”
我依旧笑回:“原来如此,那臣女定是不敢夺殿下所爱。”我这话将他二人关系变得微妙,傅淮川轻飘飘扫我一眼,“苏小姐,条理清晰,口齿伶俐,实在不像身体有恙之人。”
“不如这样,与孤出去吹吹风。”
我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他怎会如此!非得让我在他面前摔得遍体鳞伤才算身体有恙吗?
“殿下,臣女的脚……”
“你只需坐着,孤让人抬你出去。”
“……”我梗了许久,“宁月,还不扶我?难道还要劳烦太子殿下找人抬吗?”
傅淮川走在前头,我望着他背影真想踹他一脚,如果我活够了的话我这一脚非踹不可。
苏洛尘见我走路姿势不对,连忙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说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
“既然崴了脚就该去好好歇着的,你还出来作甚?”
我瞥了一眼傅淮川,这你得问他去。
我就这么跟傅淮川站着,美其名曰陪他吹风。我不知他如何想,反正我在同他赌气,一言不发跟他僵着。
突然轰隆一声,所有人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有人说是船舱塌了。
我下意识望向傅淮川,他笑盈盈对我说:“苏小姐该谢孤救你一命。”
他是在笑,我却后脊发凉。
有人喊着船舱里还压了人,不知生死。
我回过神来向他行礼道谢,却发现腿有些发软,一时站不住。
傅淮川扶住我,在我耳边低低一笑,“苏小姐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宁月,你家小姐身体不适,快些带她回府歇着吧。”
他确定我站稳后松开,宁月过来扶着我,“小姐,我们先下船吧。”
苏洛尘在现场帮忙,我与宁月先一步回府。我突然后怕,若我当时就在船舱,恐怕生死不知的人就是我了。
我不禁猜测傅淮川是故意还凑巧。
若是故意……我心里一凉,惊觉我太小看古人的心机城府,尤其是像傅淮川这样身为太子的手段。
宁月还在庆幸,“小姐,万幸我们出来了,不然……”她没敢再说下去。
她惊道:“小姐,你怎的面色如此苍白?是不是脚太疼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若像宁月一般没心没肺就好了,很多事看不明白反而过的舒坦。我头一回真切的体会到计谋带来的生死感触,我猜测此事不是意外,因为傅淮川的态度更像是早有预料。
这与前世办公室里的勾心斗角全然不同,这是拿人命为基础的计谋,我完全没有经验,迟早会被玩儿死。
我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大惊小怪,这不是在前世了。
我玩儿不起,但我躲得起。
我只是尚书府的小姐,吃喝不愁,没什么是我该操心的。
我回府后便窝在房间中,谁也不让进。我想好好睡一觉,奈何一闭眼就不由自主去想傅淮川为何执意要登到我们的船上来,为何故意将我带出船舱,为何对事故发生丝毫不意外。
晚膳时宁月来请我,我兴致缺缺,说不去。过了一会儿她又来请我,说太子殿下来了,我不能不去。
我没由来的有些紧张,随宁月去了饭厅。
傅淮川好整以暇,见我来便笑问:“苏小姐今日受惊了。”
我朝他行礼,“谢殿下关心,臣女歇息后已经好多了。”
苏洛尘:“今日多亏殿下,不然出事的就是清儿了。”
奶奶、我爹、我娘甚至是我爹的妾室都立马对他感恩戴德。我望了一眼苏洛尘,他是真的不明白吗?
苏洛尘轻笑摸摸我的头,“清儿,睡一觉就好了。”
看来他知道。
我又看了一眼我爹,他身在朝堂,岂会不明白背后弯绕。
我倒想糊涂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