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不知不觉间多年过去。
义父从我的举动中,疑看到了我对大海的喜爱,他很高兴。
我猜测,最初的时候他从陆地上偶然发现我并决定救助我的时候,或许只是源于一份简单的悲悯之心;他曾多次和我说过,那时当我从尘埃中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从我的眼睛里看见了执着的意念和不轻易屈服的力量,那是同他很像的一些东西。
如果我当时脸皮练得如同今日一般厚一点的话,我或许可以立即就跟他说,他那样的作为是“英雄惜英雄”;可我当时毕竟只是没什么见识的少年,没什么学识自然词穷,那时的我只能大概地从他那样的表述里,模糊的猜出他对我的些许的认可,同时憨憨地冲他笑笑而已。
义父虽不是状元、博士那样知识丰富的人,却也是一个很有些知识和见识的人。
事的时候,义父常常会教我认识一些字。最初的时候我很不能理解,不就是开船嘛,知道怎么开、什么风向、怎么掌舵、如何规避大海的恶劣天气之类的不就够了,干嘛还费什么多余的力气去学这吃又吃不饱、看起来又没什么具体功用的劳什子的字。因此,我嘴里虽然不说,心里当时可排斥极了。加之孩子本就坐不住、又极不安分的天性,我学字学得并不是很认真。
故而在义父对我学习进行阶段考察的时候,我很容易的就露了馅。
我记得义父当时很生气。
但他那样有悲悯心肠的人,面对一个性情顽劣的不愿意学习的孩子,即便生气也都是克制的。
他并没有责打我,只是声息沉痛地看着我说道:“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一副拉扶不起来的样子,还不如当初没有把你弄到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