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冷眸微凝，作为统治者他十分看好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
但在少霆这件事上，沐阳确实有意气用事、公报私仇之嫌。
他有意替儿子出气，顺便挫一挫沐阳的锐气。
恰巧林御史给他递来这么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理由。
锦衣卫士兵违背军纪，沐阳管理属下不力这就怪不得他了。
他缓缓开口道:“彭大人，你掌管兵部，沐统领失职该如何降罪？”
彭振来揖礼道：“回禀王爷，士兵当值其间酗酒按律当杖二十。
至于沐统领……”
他看了眼跪的笔直的身影，继续道：“将领疏于管理，知法犯法按律杖双倍。”
他一字一句说着，下首的大臣低声议论，四十廷杖啊，没点骨头的二十杖就能打的昏迷不醒。
沈延宾眼里闪过深沉，沐阳若是被王爷处罚了，他拜托他的案子还能及时处理吗？
秦启幽幽道：“沐统领，彭大人说的你可听清楚了？”
沐阳紧了紧拳头，他是带兵的，自然知道有功赏，有过罚。
何况林御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他，他必须认罪领罚。
他抱拳道：“王爷，臣甘愿领罚！”
秦启道：“好，沐统领不愧是本王器重的臣子。
本王顾及你体面，不在众臣面前处罚你。
来人！将沐统领带到偏殿去衣受杖。”
“是，王爷！”
殿内很快踏进两名身着重甲的士兵，扣上沐阳肩膀。
沐阳面色平静，道:“臣谢王爷恩典。”
说完任由两士兵押出大正殿。
偏殿就在大正殿旁边。
士兵卸去他铠甲，将外裳褪去，指了下刑凳道:“沐统领，请！”
沐阳趴伏而上，深吸一口气道:“动手吧！”
士兵拿过朱红的大杖，道:“沐统领，得罪了！”
说完高高举起刑杖，重重落下。
“砰！”
“一”土兵报数。
“呃……”
沐阳身体本能向上一挺，闷哼一声。
第一记落下就让他痛哼出声。
沐阳暗惊，竟然是重杖。
平王宫处罚犯的臣子通常施以轻杖，也就是说平王爷看起来严肃威厉。
私底下却十分顾念君臣之情，只略施小惩，不会把真把某个犯的大臣打成重伤。
今天王爷竟对他动用重杖。
他脑袋飞速运转，他究竟哪里得罪王爷了？
不容他多想，第二杖落下！
“二！”
沐阳手指扣紧刑凳边缘缓解臀上蔓延开来的剧痛。
“砰。。”
“三。。”
“砰。”
“四。。”
“砰。。”
“呃。。”
大正殿内清晰听到刑杖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沐阳偶尔溢出齿间的闷哼。
这声音只听着就觉得疼痛难忍。
王爷今天不动声色，为何会对沐统领施重杖？
大臣们个个面色发寒，站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出。
沈延宾听着渗人的声音，脑子里不由想到他那个倔强不孝的女儿。
沐统领当庭挨杖会不会跟沈燃有关？
他突然心里不安，额头滚出汗珠。
平王秦启端坐宝座，他事先示意王宫卫兵对沐阳用重杖。
这四十重杖勉强抵过少霆受的那三十刑鞭。
听隔壁传出击打的声音，心中稍感安慰。
板子不疾不徐一杖一杖打着。
沐阳不会因为打的频率过快而承受不住昏迷。
这反而让他切身感受每一记重杖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