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荊軻」
這個名字是代號,卻也是真名。
作為人造之人,他並沒有真正的名字。
背負著穿越時空刺殺「教祖大人」的使命,荊軻從‘誕生’起就被灌輸一切有關少女的知識。
在他短暫的人生中,除了戰鬥知識,少女的記憶佔據了近乎六成。
她被仇敵刻在了空白的靈魂中,留下深深的烙印。
她是罪惡,她是美好,她是他的起始與終末。
......
“既然在這個時間點無法刺殺成功,那麼就回到過去。”
穿著白大褂研究員如此說道。
他死死地盯著荊軻,他最完美的成果,一個致命的兵器。
“過去的她,能力與身邊的安保肯定沒有現在這麼厲害。”
“你要殺死她,荊軻。”
研究員神經質地抓住荊軻的雙臂,手指近乎陷入肉裡,喃喃地道。
“那個女人是徹頭徹尾的不安定分子,這個星球的毒瘤。”
“然後,為了不造成惡劣影響,在殺死她之後......”
1.
“聽說你要求見我?”
你再度來到了陰暗的地牢。
在你吩咐下去之後,地牢的環境好了不少,卻仍舊不宜居住。
只有一張床、一個洗手間的石造地牢跟聯邦監獄沒兩樣,住久了精神都有可能出現問題。
刺客似乎適應良好。
他坐在牆角,不言不語,呼吸聲也極其微弱,安靜得像一具真正的兵器。
見到你的到來,他才有了動靜。
荊軻身上的束縛已經被卸下大半,只剩下腳鐐與束縛帶還在身上。
他的額髮沒有修剪,已經長到略微遮住了眉眼的長度,打量的目光因此削弱了幾分鋒銳,不那麼刺眼。
“那天,我應該成功了才對......”荊軻抬眸直視著你,原先還算隱蔽的視線存在感一下子變得強烈起來。
他篤定地道:“你擁有不死之身。”
那是自然,你是玩家,你不會死。
你面上很淡定,完全看不出來之前隱藏於笑顏之下的怒火。
那個瞬間,你是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然而在下線之前,你突然想到【“我還沒存檔!”】,然後意識到了一件事。
因為這個遊戲過於真實,你竟然潛意識的認為作為玩家的你被殺就會死。
如果是玩家的話,是會再復活的吧?
就算沒有,只要你想,作為超級VIP,遊戲也應當給你開了後門——
不出所料,在身體機能徹底歸零的瞬間,被割斷的頸部恢復如新。
玩家復活了。
但「遊戲尚未打出結局就要中斷了」的不甘讓你對刺客充滿了怨念。
心態調整過來後,你對刺客充滿了興趣。
荊軻作為人造兵器,那份不諳世事的純粹與鋒銳十分吸引你。
以玩家的性子,當然會選擇洗腦腦袋空空的單純小狗!
你摸了摸被刺客列入不可觸碰地帶的頭部,他卻只是依戀地將腦袋埋進你的懷抱裡,項圈的金屬吊牌晃了晃。
聯邦政府的刺客?現在是我的刺客了!
玩家志得意滿地揉搓了乖巧聽話的人造兵器一頓,如同孩童剛入手了喜愛的玩具,現在的你正處於對刺客新鮮感滿滿的蜜月期。
“母親......”
荊軻喃喃地道,黑曜石般的眼眸通透而純粹,盛滿了你一人的身影。
在洗腦過程中,你耐心極了,很難說得清你到底在以對待什麼角色管教荊軻。
任何進展都會被好好誇獎一頓,也不吝嗇甜蜜的話語,足以讓人生出「自己是被你愛著」的錯覺。
在情感上一片空白的刺客,茫然地摸上自己的心口,即便只是被愛的錯覺,卻也確實被填滿了。
2.
除了戰鬥之外一無所有的刺客如牙牙學語,被你授予的各種歪理與常識填滿了空蕩的【殼】。
也許是他學習起來,咬字過於青澀,你忍不住將他當作純白的稚子對待。
“好乖好乖,這個也那麼快就學會了呀。”
拍了拍他特意垂下好讓你上手的腦袋,你興致勃勃地點開下一本教材。
電子書籍的封面,赫然是如今被聯邦列為禁書的《聖典。
你率先翻開聖典,不得不承認約書亞簡直是個傳銷...傳教人才。
他的文筆流暢白話,字裡行間夾帶了滿滿的‘私貨’,通篇昭示著“教祖大人所說的一切都是世界的真理”。
荊軻還被束縛著,目光如實質般盯著你手中的螢幕。
“聖典......”
他似乎對此有所認知,於是你直白地詢問他有沒有看過?
“他們,不讓我看這個。”
荊軻搖了搖頭,又補了一句:“很危險。”
你的目光重新回到螢幕上,難不成在未來,這玩意還被約書亞發展成了什麼大殺器?
“那你想看嗎?”
他誠實地點了點頭。
“我想要更了解您一點。”
於是聖典被你當作睡前讀物,每晚聖典的章節都會伴隨著你輕柔的嗓音哄著刺客入睡。
你在場時,荊軻總是不肯閉上眼,寧願睜著眼盯著你一晚上也不肯入睡。
但聖典似乎頗有奇效。
......
對你的詢問無有不允的荊軻,吐露出了令你一點都不意外的事實:
“我的基因圖譜,來源為「孟懷宗」。”
...要是讓孟懷宗知道了,他肯定會很得意。
你忍不住這麼想。
也許是因為你在無自覺中擔任了母親的職位教導人造人,荊軻總是操著一口沒什麼起伏的嗓音,稱呼你為“母親”。
而玩家因為感覺很有趣,沒有下令讓他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