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回到从前,所有一切重演,我是否会明白生活重点……
叔买了票敲定了走的日子,母亲找村里的半仙问了,说那个日子不吉利。
大姑也觉得不好,劝着叔退了票改了个半仙选定的吉日。为此父亲和母亲还闹了别扭。
父亲觉得母亲迷信不懂事,叔都已经买了票。
大姑和母亲意见一致,觉得这可不是件小事,早些年表哥第一次出远门大姑也是去庙上问过日子的。
走之前那几天母亲每天都杀一只鸡子,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母鸡,中午母亲要杀被父亲拦住了。
下午父亲去打牌的时候母亲还是偷偷的把老母鸡给杀了,还好那天父亲没有输钱。
收拾行李母亲找了个尿素袋子装的满满的,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里面都是什么东西,只是迫不及待的想着去南方打工。
吃过午饭母亲带我去大姑家集合,我叔在那里等着。叔体型高大,当过兵听说还是侦察兵,很厉害。
我下学之后堂哥也说过让我去当兵,当海军,他战友刚好来我们县里接新兵。不过由于向往外面也是没去。
09年失恋回来之后,堂哥又提起了去当兵的事。当时我真想去,但听传言说当兵体检很严,不要跟女孩子睡过觉的,所以也就没勇气去。
我和叔在大姑家集合,她们镇就叫车站镇,有个小火车站。
在火车站母亲把我叫到旁边给我了三百块巨款,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
嘱咐着:“放好点。”
后来我才知道,还有两百块钱那天母亲给叔了让他帮我放着,让叔在我没钱时给我用。
给多了怕她的孩子在外面乱花,给少了又怕她的孩子在外面受罪……
临走母亲握着我的手嘱咐着:“去了好好干,听话,别让大人操心。”
还说发工资了让我叔帮我保管,我叔连忙回了一串“不”字。
叔带着我进了车站,年幼的我憧憬着未来,没有回头,多年后我知道那天母亲看着我的背影一定有泪落下。
——
父亲没有去送我,在家出发前也没有像文艺作品里的父亲一样讲些人生感悟为人道理之类的。
只是帮我整理着衣服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小旭长大了,在外面别让你妈担心”。
人生第一次远行,还没来得及在远方长大,便成了永远.....
论以后如何努力在父亲心中我永远都只能是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
对于父亲的印象现除了一些记忆深刻的,日常很模糊了。
小时候写字父亲老偷偷的在后面揪我们的笔,揪出来就要被骂了。
现在照镜子时越来越发现自己和以前父亲像了,母亲也常这样说。
父亲老牌高中毕业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前途,由于一次意外也就一辈子窝在农村了。
后来想想也许那次意外不重要,是因为爷爷吧。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太爷爷在棺材里不争气,爷爷埋在地下也没用,坟头上始终没能长出“蒿子”……
走时刚好五一假期,火车特别挤。我和叔就蹲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一路上摇晃着跟坐船似的……
蹲累了就站站或者靠在袋子上休息下。
那里人来人往的很麻烦,不过也是有好处的,抽烟很方便,几乎挨着车门,起身挪两步就行。
叔在门口抽烟,我也跟着过去了。叔递着烟问我:“吸烟不?”
“不会吸。”
叔以为我怕,还说没事出来了就长大了之类的话。
不过我确实不吸,但叔一直让,我也就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接了一根,像大人一样夹在了耳朵上。
感觉很酷的样子,酷了一段时间叔看我确实不抽就要回去了。
别人问我怎么不抽烟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没想过为什么抽烟。
打小好奇心就没同龄人强,现在更是。
叔在门口抽烟,我就在那看外面。
出了我们市到了信阳一路就和家里不一样了。十几个小时窗外一直不停的长出大山。
第一次见到大山感觉神奇的很,心里还想着:“山里有没有住着神仙?”
就这样和家乡和童年告别了。
火车一路南下,从离开家那天起他们再也回不来了,他们回不到过去也到不了未来,一年又一年在列车上蹉跎着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