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俭哑口言，面上有几分懊恼，掩饰地垂下头。
瞥了一眼，周元青在心里冷笑一声，小混蛋，还学会瞒天过海了！
约好的车等在路边，直到一路进了家门，俩人都没怎么说话。
不知道周俭经过了怎样一番心理斗争，裤子着火似的坐不住，在第十二次状似意地经过周元青身边时，终于下定决心站住了。
周元青停止单手艰难地打字，把笔记本一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哥。”周俭说道。
“其实，其实我没报名秋游。”
他小心地觑着大哥的脸色，但周元青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眉毛都没动一下。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我不想去，想省下时间来多学习，而且那些人都没意思，我跟他们没什么话说。”
前半句的真实性有待考究，后半句一定是真心的。周元青对弟弟从小到大唯一不变的目中人早有体会，又气又好笑。
他自己独来独往地长大，却不愿意让周俭也这样，总是希望他多合群一点，将来就算没有哥哥，也能有互相照应的朋友。于是强硬地下圣旨：“不行，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我已经跟你们老师说过了，这事儿你没有发言权。”
周俭幽幽地说：“三年前你想把我送人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这是兄弟俩心里共同的一根刺，周元青没想到他会翻旧账，三年前的狼狈放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呼啸而过，他一哽，心里也翻起点莫名的火气：“提这个是想让我再帮你找个好人家吗？怎么不早点说，等你再长几岁更不好往外送，没人愿意要一头养不熟的狼。”
周俭的脸唰地白了，眼眶却越来越红，他忍着眼泪，倔强地跟周元青对视。
最后居然是周元青先移开了视线，仓促地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别在我面前杵着。”
他重又拿起电脑，余光里，孩子站了一会儿，扭身噔噔地跑进卫生间——整个屋除了大门就这一个有门的地方，哐一声摔上了门。
“周俭！”周元青一巴掌拍上桌子，厉声道。
“不是故意的！”门后传出一句气势汹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