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书房。
林立倚靠在一张躺椅上，身边的蒋柔正在涂指甲油。
林熹禾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了。
蒋柔看见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后捏着嗓子，带着埋怨，说：“熹禾啊，你爸爸正休息呢，你怎么不——”
林立睁开眼，抬手打断她，说：“你去准备午饭，我跟熹禾说点事。”
听到老爷子这么说，蒋柔的脸都快拉到地球表面了！她微微撇撇嘴，起身下了楼。
这么多年，林熹禾将整个林氏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人都对他交口称赞，林立表面是是很自豪的。
但曾经对这个家庭的背叛，又让他对林熹禾感到愧疚。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让他矛盾的儿子了，现在看到他，林立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回来了？”
林熹禾没说话，只是双手插兜，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行动迟缓的父亲，撑着躺椅把手坐起来。
也许这就是报应，林立在五十岁的时候心脏就出了问题，现在才过六十，就已经没了一个apha该有的强健体魄了。
林熹禾眉眼锋利，他垂眸看着父亲，神色淡淡地说：“我终止了和李庆茂的合作。”
“我听说了，这个项目——”
不等林立把话说完，林熹禾接着说道：“后续工作已经移交法务部。”
这意味着主要负责人会有牢狱之灾。
老头狠狠地闭了一下眼，“你对佳禾就这么狠心？”
林熹禾听着父亲的质问，只觉得好笑。不知道当年一步步将母亲逼上绝路的人，怎么能问出这样的话。
他走近两步，不屑地笑了两声，反问道：“狠心？”
林立知道他的意思，问完之后也有点后悔。
偌大的书房盛不下父子对峙的局面。
林熹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缓步在书房里走了一圈，说：“李庆茂的人在项目上动手脚，怎么能说我对弟弟狠心呢？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弟弟的事？”
他故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
林立知道林熹禾对这个弟弟不放心，合作之初肯定会找人调查隆尧建设，索性不再绕圈子，说：“熹禾，你明知道李庆茂只是代持佳禾的股份，你还——”
“代持？”林熹禾哼笑一声，所谓地说道：“我不知道啊！况且我想，如果爷爷还在世，应该也不会允许他的孙子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吧？”
林立抬抬手，说“熹禾——”
可林熹禾不在乎他想说些什么，嘴角抹过一丝诡笑，“不必费心准备我的饭了！”说完转身出了门。
原本他只想终止合作，并不想追究什么，但林佳禾竟然用一个Oga来算计他，那这个弟弟也该吃点苦头。
看到林熹禾下楼，刘辛立刻站了起来。
林熹禾回头往楼上看了看，正好看见林佳禾站在二楼挑空处的客厅扶栏前，抿嘴瞪着他。
他伸出一手食指，指了指楼上，随后闲庭信步地往外走去，“去看看父亲吧！”
***
刘辛将车停在A市老城区一家不起眼的餐馆前，当林熹禾从车上下来时，立刻收获了众多目光。
他小时候非常喜欢这家的牛肉面，母亲沈月还因为这个，亲自过来向面馆老板请教了厨艺。
也许是因为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此刻正坐在一个空间稍显逼仄的餐馆里，刘辛觉得，平日里冷峻的老板周身有了烟火气，好像眉宇间都罕见地散发着平易近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