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翘……快救银翘……”
“银翘姑姑已殁……还请娘娘节哀!”
闻言,太后抓着花敬廷的胳膊,挣扎着站起身来,厉声吩咐:“花爱卿,给哀家、杀光这帮贼人!”
“是!”
杀戮起,血淋漓。
……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厮杀才得以止歇。
馥郁的花香参杂着浓浓的铁锈味儿,味道不是那么好闻。
看着狼狈不堪的刺客头子,太后一把扯下他的面巾,恨声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沉默不答。
太后也不着急,只待她一个手势,便见廷卫拖来一个伤势更为严重的黑衣人。
“此人武功不,嘴巴也紧,是个合格的死士!方才,我瞧他舍命为你挡刀,想来……你们感情不……哀家最后问你一遍,是谁派你们来的?涂玥?涂瑶?还是洛淮倾?!”
看着奄奄一息的同伴,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痛色,“巧了,我也是个合格的死士,少废话,动手吧!”他说。
太后冷笑着,狠声道:“很好,既是如此,便杀了吧。”
“娘娘,幕后之人还没找到……”
“花爱卿!哀家说、杀了!”
“娘娘……”
“怎么?哀家的话不管用?”
“臣、遵命……动手!”
闻令,廷卫举刀。
手起,刃落!行云流水的动作带起了一串血珠!!
生死存亡之际,但见两支冷箭随风齐至,生生射偏了刀锋。
不远处,涂浅身着玄色劲衣,踏月而来,她似笑非笑、眼如淬毒,活似那索命的阎罗,叫人不寒而栗。
“皇祖母……晚上好呀!”
“竟然是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好一招扮猪吃虎……你当真不!!”
“谬赞!”
“你从何时开始筹谋的?”
“那可太早了……皇祖母如此聪明,不妨猜猜看……”
“你把威远将军怎么了?!”
“哎呀,这么快就猜到了……还得是你啊,王景迎……”
“大胆逆贼,竟敢直呼太后名讳!”
“花敬廷,你最好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可不敢保证你花家之人还能整整齐齐。”
“你……”
“涂浅,你说、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呀?‘他’不是时常给你回信的吗?‘他’没告诉你?”
“涂浅,哀家耐心有限,不喜欢磨叽!!”
看着重新架回两人脖子上的刀刃,涂浅嗤笑了一声,道:“这就沉不住气了?别着急呀,给你个惊喜……把人带上来!”
话毕,玄甲兵拎着三人从旁出来。
太后见之,不由往后跌退了两步,她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涂、浅,你怎么敢?!”
“人都抓来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太后娘娘,换人……考虑一下呗。”
“你杀了他?!”
“哎呀!被发现了!!可惜啊……我不止杀了他,还杀了那两万忠心于他的部众……此外,我日以继夜、费尽心力帮你们寻回了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皇祖母?感动吗?”
“涂、浅!此番、若是哀家有命不死,定要活剐了你!!”
“太后娘娘好生残暴呀,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唤醒他们一家三口咯……如此……陆定邦辛苦瞒下的惊天秘密便要露馅儿了,他们也再安稳日子可过了。”
“你到底想怎样?!”
“把我的人还回来,然后,下一纸罪己诏,将你的龌龊行径告诸天下!”
“你找死!!”
“太后娘娘……咱俩谁死还不一定呢……现如今,你能调动的,顶多五千兵,加上宫廷卫,撑死八千。
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人吗?
我有三万!
他们早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今夜,不论你从与不从,都将难逃生天!!”
“是吗?”
“王景迎,我奉劝你乖乖照我说的去做,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女儿、女婿还有他们的孩子,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悬挂于城门之上,以慰我母后的在天之灵!”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你如此恶毒,涂玥她知道吗?”
“我恶毒?呵!比起你这毒妇,我已经很仁慈了……花敬廷,你可知……你所效忠的太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说什么?!”
“哦,说了,她是不配做人的!!
你知道吗?这个毒妇占着我皇祖父的偏爱,同威远将军珠胎暗结……苟且生下了此女……”
“你住口!!”
“花大人,今夜我心情颇好,索性再告诉你一桩秘闻。
她、王景迎,为了将军陆定邦,不惜杀死与其同时分娩的宫妃李氏,还霸占了人家的儿子,舔着脸做了皇后,顺便当了太后。
这样还不够……先王在位时,从不曾有宫妃怀过男胎,但凡有之,或是流产、或是暴毙……皆为她所害!因为她的丧心病狂,端害死了我的母后!!
哦,对了,先王之死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早些年,她曾逼陆定邦谋反篡位,陆定邦不愿,不得已借口出征。
可她仍然贼心不死,依旧暗中筹划,迫使我与姊妹疏离反目……
如此,你可还愿意效忠于她?!”
听罢,花敬廷怒瞪着她,颤声呵斥道:“你……你少信口雌黄……”
“早闻花敬廷愚忠,果不其然。”
“涂浅……你确定……要同哀家鱼死网破了?”
“事到如今,你还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拭目以待。”
“定邦已殁,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左右不过一死,我有何惧?涂浅,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这么快就要放弃挣扎了?不像你啊?”
“涂浅,不如……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哦?你竟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当然了……你、藏起来的那个病秧子,被我抓到了。”
“什么病秧子?”大敌当前,涂浅只得故作镇定。
“装?是了,哀家差点儿忘了,你最擅此道。”
“你把他怎么了?”
“没怎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保证,你这辈子见不到他了。”
“王景迎,景国公府上下几百条性命你不在乎了是吗?”
“在乎?哈哈哈……没有他们,我何至于此?而今,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那他们呢?你也不在乎了?”
“我在乎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
“放了我的人,下一纸罪己诏,我保证让他们安度此生。”
“你杀了我的将军,竟还妄想我会放过你?涂浅,你做梦!!”
“那你想怎样?!”
“我想你生不如死!!”
说罢,她夺过花敬廷手中的刀剑,猛然刺向离她最近的刺客。
见此,涂浅瞳孔微缩,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即便她以最快的速度拉弦,已是来不及了。
李世被刺了一剑,与此同时,飞出的箭矢刺啦一声没入她的胸腔……许言午及时出手,制住了呆愣在地的花敬廷,并迅速救回人质。
随后,涂浅踉跄着跑过去,两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襟,“说,你把人抓哪儿去了?!”
血液涌上喉间,王景迎呛咳了一声,恶声道:“你、永远……也……别想、找到他!!”
话落,咽气。
涂浅死死掐着她,任由恐惧将自己吞没。
“王景迎,你不许死!你还没说……你把他抓哪儿去了……你说话!不说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
许言午去而复返,看着逐渐疯魔的涂浅,他没有丝毫犹豫,一个手刀将人劈晕,而后简单粗暴地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