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小心地觑着洪天,也就是洪音的大哥的脸色,挺佩服周泉阳能在他颇具威压的方块脸下还能说出“你妹妹影响到我学习了”之类的话,而且看起来不能说没有说服力,也不知道这几个月里对方都发生了什么。
洪天刚打算进酒吧就被两个小子拦住,其中一个还拐弯抹角地说他妹妹纠缠他,虽然他知道洪音是个什么德行,不过出于护短的心理,他还是不怎么爽。
张源一看他皱眉就冒汗,扯了扯周泉阳的衣角:“阳哥,我看天哥还有事,要不今天我们就先走吧?”
周泉阳没动,还在等洪天表态。
洪天倒是不急,勾了勾手旁边的小弟就赶紧一个递烟一个点火,慢悠悠地吸了两口才说:“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是管不到她了,不然你替我管管?我保证不插手,我也希望她能听话点。”
周泉阳脸色微微一沉,张源见事态不对,正打算论如何都要把人拖走,酒吧里就走出来一个走路歪歪扭扭的紧身裤小伙。这人喝得挺多,还撞上洪天旁边的小弟,幸好还存了一丝理智没有立马开骂,愣了两秒之后慌忙并起手掌在额边碰几下,点头哈腰地道歉,“不、不好意思啊洪哥,我没看见是您,对不起对不起。”
洪天压根没看他,他不敢出声了,又看向周泉阳,眯了眯眼睛,“……是你?”
这下洪天倒是挑了挑眉,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一下,“认识?”
周泉阳差点又没认出这人,多亏了标志性的紧身裤,他轻嗤一声,“如果在我酒里下药就算认识的话,那就是认识吧。”
洪天皱了皱眉,紧身裤连忙喊道:“你自己倒霉喝到的!怪谁?!”
“是,”周泉阳看一眼洪天,猜测紧身裤估计也是洪天一个广义上的小弟,“那药是下给未成年少女的,是我不识好歹了。”
他嫌感情牌打得不够明显,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紧了说,“毕竟人家的目标是像洪音那样的少女。”
果然,他赌对了,洪天皱起眉,而那个紧身裤满脸苍白。
洪天是做人哥哥的,对这样的腌臜人做的腌臜事没理由不厌恶。
“行了。”洪天看他一眼,“洪音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周泉阳在心里松一口气,“谢谢天哥。”
回到家的时候,老周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额头上还贴了张退烧贴。周泉阳一惊,走过去问:“怎么了?发烧了?”
“没呢,感觉体温刚要起来,我贴上预防一下。”老周眼睛睁开一条缝,叹一口气,“压力大啊……”
周泉阳失笑,在他身边坐下,“我这个快要高考的考生都没说什么呢,你们老师压力大哪儿了?”
“怎么?高考你紧张?”
周泉阳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其实还真有点,毕竟最近还是学了点习的。”
“难得啊。”老周笑笑,把退热贴揭下来,“不过不用紧张,放松心态去考。”
“嗯我知道。”周泉阳拿出手机翻了翻。
“我这阵子折腾的……有个学生因为乌七八糟的事被举报了,连带着我也倒霉,真是……”
他压根没注意老周念叨什么,上滑两下自己发的几条消息,确认没得到回复,之前拨回去的几通电话也没被接起来。
难道苏逸生气了?不会吧?
他咬了咬唇,在那串号码上犹豫一下,还是决定不再打过去:他还没生气苏逸故意冷处理他呢,他就过了一通晚安电话,苏逸凭什么生他的气?
于是把手机扔到一边,洗澡去了。
高考的前一个周末,学校很慷慨地放了假,周泉阳在家里有些坐不住也躺不下,突发奇想打算去看看小黄和毛毛,没有什么比毛绒绒的小动物更治愈的了。
他纠结半天去之前要不要给苏逸报个信,自从上次那通匆匆挂断的电话之后,他们其实就没再打过电话了,更不用说当面交谈。他这才知道即使两个人坐前后桌也可以坐出天涯和海角的效果。
周泉阳并不擅长冷战,这还是第一次,好像是所有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凑在一起促成这样的场面,而你没办法采取任何措施——起码现在是这样,论要谈什么都得等到高考后。
最终他还是没跟苏逸说,自己打了辆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