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泉阳拉开车门，发现旁边的人没反应，甩过去一个巴掌，“醒醒。”
“我靠！”钟喻惊醒过来，抬手擦了擦嘴边不存在的口水，佝偻着跟他爬出车外，“困死我了。”
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商场几乎人山人海，上下五层都充满了小孩子尖锐的声音，平时冷得人直抖的冷气也被煮沸了似的，净是温热的人味。钟喻一进门就隐隐觉得头痛，斜眼一看旁边这位，明显也顶不住火热的节日氛围，眉头锁起来就没松开过。
“阳哥，咱们要干嘛去啊？”他抹了把脸，还不知道周泉阳把他拉出来是为什么。
“买生日礼物。”周泉阳看了看楼层标牌，完全没有头绪。
——他总算知道宋雨晴的礼物为什么是一套试卷了，乍一看很敷衍，仔细一想又很合理，他都想到书店去直接再买一套仿真卷了。
“买礼物？”钟喻更摸不着头脑，“宋雨晴生日不早过了吗？”他目光一扫看到橱窗里的新款游戏机，突然扭捏又谄媚起来，“……我生日也还有半年呐……”
周泉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去年生日不是送了你一台游戏机吗？今年还要这个？”
“不不不，我开玩笑呢。”钟喻赶紧说。周泉阳还挺舍得给朋友花钱的，但他跟对方做朋友又不是图这个。
“那你是要给谁买啊？”他跟着踩上自动扶梯，好奇地问。
“……苏逸。”
乓当！
钟喻一脚踩空，赶紧扶住扶手，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苏逸……？！”
周泉阳轻咳一声，含糊地“唔”一声。
“……”钟喻惊悚地尝试寻找合理解释，“现在追人连情敌都要攻克了？”
“没有。”周泉阳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之前不小心害他受伤了……总之我和他现在……没事了。”
钟喻之前也有隐约听说张源搞出来的乌龙，半知不解地点点头，“你打算送什么？学霸应该也不打游戏吧？”
这就是问题了，除了刷题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苏逸喜欢什么。香水？现在的中学生天热喷个花露水就顶天了；衣服裤子鞋？姿态看起来太亲近；电子产品？感觉又太隆重……总不能送首饰，回头苏逸再和宋雨晴一对，凑成情侣款了，多尴尬。
钟喻跟他逛了两层就累得直想往地上躺，刚从一个他看不懂但价格非常令人叹为观止的潮牌店出来，脑补一下苏逸走嘻哈路线的样子，诡异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有个问题。”他总算找到空着的椅子，连忙过去坐下，仰头看周泉阳，“送礼物他会收吗？”
周泉阳顿了顿，也坐下来，“……你觉得呢？”
“不好说。”钟喻一脸不乐观，“感觉学霸是那种……就算收了也会折现还给你的人。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没朋友？”
学校里的交际圈说简单也简单，那就是风云人物身边不可能没有一两个朋友，像苏逸这种成绩好长得好的，即使气质再怎么生人勿近也总有人前仆后继想成为例外，但目前还真没有人成功，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周泉阳重复一遍他的话，好整以暇地听他一顿分析。
“界限感太重。”钟喻啧啧道，“一个人要是老跟你客气多没劲啊，就算长得天仙似的也让人……那个词怎么说的，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