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昨晚何夫人与夫君的那番谈话,何夫人绝对想不到张府尹家的这个茶会是为何朔阳而办。
大户人家的茶会、诗会都是有讲究的,哪里真得是为诗、为茶,不过是有个由头,找些绿叶烘托一下氛围,干着主人想干的的事情罢了,比如非正式相看哪家小姐好、想结下哪家的内眷。
单单为了相看女婿的茶会,何夫人即便不想结亲,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说明自家儿子优秀嘛。
张之贤已近花甲,嫡出两儿一女,上边两个儿子,老大外放从六品官,小儿子从商任东唐商会副会长,会长便是何青松。最小的张娇娇是续弦夫人所生,因是张之贤的老来得子,甚是宠爱。
张之贤自知东唐府尹已是他的仕途天花板了,大儿子正当年上升的空间很大,张家的未来交付给老大是放心的;小儿子纨绔些,倒也在正途;唯独小女张娇娇,毕竟与两个长兄非同母所生,隔了那么一层,未来大概是只能靠夫家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何夫人只知会了何思澜与德瑾,三日后她带着两个女孩儿去就好。何朔阳的情况也是事实,腿上有伤行动不便。
德瑾早饭时间才见到舅舅。
何青松自是一番感慨,回忆起德瑾上次来东唐还是3岁光景,估计着德瑾不记得那时的事情了,让何思澜带着德瑾在东唐好好玩玩,待他忙完手头的几桩事情,会带他们出海。
德瑾自然要一番感谢舅舅的盛情。
何思澜则向何青松伸出了手掌,“逛逛玩玩是要银子的。”
“嗨,你出门什么时候带过银子?还不是赊了账,人家店家到府上结。”何朔阳揭短道。
何夫人拍拍坐在身边的德瑾跟着打趣儿道,“你这个表妹不愧是生在我们这个铜臭之家,浑身都散着铜臭味。不过,万幸的是,何家唯独不缺银子。”继而她转头对何青松说,“澜儿的花销你来管,瑾儿的花销一定要由我这个舅母出。”
何夫人说毕,青儿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边是一摞的银票。“瑾儿,澜儿玩乐最在行,有她在保你乐不思蜀。这五千两有一半都是小面额的,用起来方便,你且先花着。”转而又对着何青松说,“你也还是给她散银票子吧。每日里来府上账房结账的,零零碎碎的太多,太耗张先生的时间。”
张先生是何家的账房先生。
“舅母,那瑾儿就不客气了。谢谢舅母疼爱。”德瑾没与何夫人客气,这是舅母的心意,舅舅家也有这个实力。当然,虚情假意的客套德瑾上一世也不会。气场不合直接拒绝就好,若是碰见真心相待的,记下情分直接接受有何不可?
而何家恰恰就是那个真心相待的。何夫人也正喜德瑾的这个性子,不似在外边与人应酬,家里人要的就是这份没心机的彼此真诚相待。
何思澜翻着白眼、撇着嘴。
何家怎么亏过何思澜?这不,吃过早饭她就揣着散银票子带着表姐出府了。
东唐出行的马车换成了小一号的,不似从京城回来的那架宽大,但依然保持了外表低调不张扬、内里实用舒适,又不露圭角般气派豪华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