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钱,对于年仅二十一岁的何其妙来说,早已是人生主旋律。
虽然大学毕业才十六天,但对于“搞钱”这件事,她可是有着十六年的丰富经验。
今天,她有两个搞钱任务:白天去“灵堂”哭丧,晚上去“连理枝”相亲。
上午十点,灵堂。
“嗯、哼、呜呜呜......”何其妙身着黑色长裙,脚穿黑色皮鞋,披散着的头发上戴着一个黑纱小礼帽,跪坐在灵堂一角,旁若人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泪打湿了衣服,还把她面前的地板都弄出了水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也顾不得去擦。
前来吊唁的宾客,纷纷向这位年轻貌美的女士投以同情、且探究的目光,其中不乏好心人上前安慰道“节哀”,并给她递上几包纸巾。
何其妙将纸巾一一接过,什么话也没有说,继续哭。
应雇主要求,她只能哭,不能说话。
毋庸置疑,何其妙是相当敬业的,如果雇主此刻混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表现,一定会给她“加鸡腿”。
因为担心哭不出来,她来之前还对自己进行了滴眼药水、闻洋葱、拧胳膊、扭大腿等一系列操作。
除此之外,包包里还备着墨镜,她想着如果自己实在哭不出来,那就戴上墨镜,假装抽泣好了,反正墨镜的镜片够黑。
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
记得她上一次哭,也是在灵堂,妈妈的灵堂。
十年未哭,这一哭,顿感酣畅。
估摸着应该哭够钟了,何其妙调整好心情,拿出湿巾将脸蛋擦干净,戴上墨镜,撑起有些麻木的双腿,在众人的注视中步履蹒跚地走出了灵堂。
真可惜,这么气派的灵堂,她哭得这么引人注目,怎么就没见出现里写的情节:女主人以为她是来分财产的,然后拿一笔钱把她给打发走,之类的。
唉,时运未到,天上没掉馅饼。
既不是有钱人的老婆,又不是有钱人的女儿,搞钱,只能靠自己了。
回想自己人生“第一桶金”,还是五岁那年,给楼上刘阿婆倒了一个月垃圾赚到的——五毛钱。
其实用“一桶”这个量词可能不太准确,可是,对于童年何其妙来说,的确是“一桶”金。
那天,她欢天喜地地买了一根棒棒糖,兴冲冲送到了刚出生一个月的小弟弟嘴里,为此,她还挨了人生第一次屁股揍,所以这“一桶金”,令何其妙终身难忘。
后来,她就穿梭在村里各小巷,接街坊们的各种“订单”,什么看个孩子、跑个腿、帮忙出个摊、卖个菜、看个店......
后来她上大学,业务就延伸到了大学,什么占个座、打个水、签个到、递个情书、假扮个女朋友......6
再然后,她的“搞钱业务”又延伸到了校外,就像现在。
何其妙一瘸一拐地走出灵堂,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拍下。
晚上九点三十分,彩色霓虹街灯下。
何其妙正一脸不舍地跟车里肥头大耳的油腻光头男道别。
微风吹过,吹起了美人丝丝秀发,也将她身上的香气吹进了车里。
“谢谢送我回来,下次见喔!”低胸礼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化着精致妆容的何其妙站在车窗外,俯身对着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点头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