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皙白的首骨节分明,手指又圆润又长。
屋门有动静,他蹙眉。
瞥见闹钟玻璃上的人影,眼神更冷。
“刘潭,你内个,最近缺钱么?”刘河实在没话,怕也得憋着,过来哄他弟弟。
圆珠笔掉下去,地上滚两圈,落在桌子底下。
刘潭低头看了眼,半天,才慢慢低下脊椎骨,要捡。
没等他弯腰,刘河跟条狗是的忙双膝着地,一骨碌钻桌子底下,给他把圆珠笔捡起来:“我来就行,你坐着,哥给你捡。”
他满脸谄媚,半跪坐在刘潭脚边,冲人嬉皮笑脸。
圆珠笔的防滑套沾满灰,刘潭嫌脏,压根不接。
刘河只好讪笑着放桌上:“还生气呐?你说这事吧都赖我,一喝大啥话都说,真是没一点逼数,弄得我弟弟这么生分,饭都不吃了。”
刘潭一边盯题干,一只耳朵还塞着耳机做听力。
余光瞥见刘河没起来,还在脚边待着,心中隐约萌生一点恶意。
不是爱捡东西吗。
那继续吧。
他装写答案,在笔袋里翻修正液,胳膊肘顺势将课本弄翻在地。
哗啦一片,刘河吓一跳。
回过神来又嘟囔着“哎哟你真不小心”,趴地上给他收拾。
刘河三十一岁,没娶媳妇,也没个对象。
整日里邋遢的不行,裤子都不好好穿。
此刻趴在地上,大屁股撅着冲刘潭,外裤低到腰窝下头,越扯越掉。
里头的红内裤也不好好提,露出来半拉雪白的腚,中间一条肉沟深深延在红裤头下,刘潭稍微直起身子,就能将他肉臀风光一览遗。
但刘潭是同性恋,不是恋哥癖。
更不饥不择食,什么垃圾都吃。
他被亲哥的大屁股弄得恶心。
照刘河腚沟子上踹一脚:“我要写卷子,你滚出去。”
刘河才弄好书,弟弟这一脚差点让他摔个狗吃屎。
手里的课本又落地上,刘河扭头瞪眼,要翻脸。
刘潭就俩字:“怎么?”
“……”不怎么,他哪敢怎么,这他妈十九岁的弟弟哪是弟弟,比他爹还硬茬子。
刘河赔笑脸,书本在桌上放好,撑着膝盖起来:“没没,你忙,我不打扰你。”
他不敢再多待,裤腰带往上拎了拎,撒腿溜出去。
刘潭听见外头铁皮曲奇盒被人打开。
刘河开始哼王杰的“安妮”,就知道这个宰渣又要拿钱喝酒。
刘河浑身上下扒光了都找不到一个优点。
缺点却多如牛毛,一抓一把。
譬如喝酒就是。
他要不醉成死猪倒也还好。
刘潭真厌恶凌晨一点刚睡着,就被叫过去拖刘河。
人喝醉后身子沉,他每次背刘河,都觉得自己在背一头两百斤的死猪。
在他心中,刘河和猪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