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
电话那头好似关切的再次喊自己的小名。到最后都没听见回音,可能觉得没趣,于是声音微弱地抱怨了句,“这孩子!”随即嘟嘟嘟的声音就钻进了谷月的耳里。
手机被丢在桌上,厨房里烧水壶发出已烧好的提示声。谷月转身就进了屋里。
李文睁眼的时候床边装满水的杯子里正冒着薄薄的白汽。
他半起身,手撑着床板,环视一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掀掉被子趿着拖鞋眯着眼睛走向桌边拿起水杯咕咚咚的灌进嘴里,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洗漱完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头还有些隐隐的闷痛。
玩牌的谷月并没有全神贯注,他就漫不经心的拿着鼠标左点又点,注意力全在楼上,直到李文拖鞋的响动声到了楼梯之处。这一关他又没有闯过去。
李文凑近一看,哟,快到十点了。转而看向谷月,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不用,还有零食,凑合着喝点牛奶算了。中午再吃。”
说着谷月转身上楼。
李文直起身来,朝谷月问道,“你去楼上做什么?”
“洗漱。”
李文突然想起来,好像从昨晚醉酒开始一直都很安静,早上洗手间也没有发出水流的声音。睡得太死或者周围人太过小心,都有可能。
于是他跑进厨房门口看了眼,又跑去店门口张望了一下。
张睿呢?
……这么早就出门不在店里了。
李文转身扯过一个凳子,坐在收银台旁,拿出一盒夹心饼干一片一片的往嘴里塞。
谷月的兴致好像并不高,整个人一直闷闷的。
李文不会逗人开心,一个劲的往门外看,期盼那个随时吊儿郎当的人赶紧回来,他不知怎么张嘴打破这尴尬的宁静,于是把手上的饼干移到谷月面前。
“吃点?”
谷月看了眼,又转移了视线,盯着电脑看。
不知是李文被拒绝感到尴尬需要重新找个台阶,还是谷月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样做不太礼貌。由是,当下一秒李文从盒子里取出一片饼干送到谷月嘴边之时,他连瞄都没瞄就直接上嘴含住了那饼干,慢吞吞嚼了起来。
想了想,李文还是半问半说的道,“张睿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盯着电脑的眼睛不曾转移,谷月说:“他昨晚饭都没吃完就出去了。”
李文骇然:“什么?那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谷月净挑自己想说的告诉:“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欢姐要走,他着急去送人家。”
李文有些怅然,拖着长长的音说:“哦……”
谷月看他这副模样,嘴角牵了个笑,好似打趣道:“怎么?你这是吃酸醋还是想他了?”
在所有的感情里面,都有吃醋一说,比如父母爱子女,有偏,被忽略的那一方总归是吃醋的,在友情里面又何尝没有呢,比如明明我俩挺好的,结果你又和他走得近,被疏离的一方总是会出现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李文面色急剧变幻,斥声大说:“你他妈有病吧?我吃个鸟的醋。他好心收留我已经很不了,我不可能鸠占鹊巢,还想着干涉别人的生活吧?”
然后他起身把凳子抓起来,离得老远再放下来坐着,低低的再补了句:“再说了,聚散随缘,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我总归是要走,不会一直住在这的。”
谷月一脸疑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心虚吗属于是?”
李文脖子根已经涨红,正想辩驳,只听耳边又响起谷月的声音:“你要走的话,可以去我家,我家宽敞,你可以睡床,我也不用睡沙发。”
李文叹了口气,靡靡地说:“你没听懂我的意思。”
……谁听不懂了。
谷月心想:你的意思不就是说天底下哪里都不是你的归宿,人生孤独,你总归要走,谁都留不住,谁都不是你留下的理由呗。
谷月心里泛酸暗怼,面色却如常。
他盯了眼李文,脸上的神情不可描述:可是我就是想跟你玩,你和别人不同。你孤苦依,我就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