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越来越晒,再过一会胡父胡保就要起来吃午饭了。
吃完午饭他就会去打牌,或者去喝酒,再或者和几个朋友去采风,总之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母亲杨琼拿着洗完鸡屎的尼龙袋,看到坐在门口的胡杨,自然的递了过去,叮嘱道:
“放好该做饭了。”
“嗯。”胡杨应了一声。
也只有胡杨在家的这段时间,杨琼才会有一点休息时间。
说来也是讽刺,杨琼每次都会向胡杨说着她的不易,却没有理解胡杨的不易。这个软弱了一辈子的妇女,在胡杨面前倒是硬气,成为了压榨另一个女子的帮凶。
胡杨也不跟她争论“公平”了,18年的经历让她明白,自己母亲就是个“不聪明的蠢人”,只会窝里横,并且视自己的大儿子和小儿子为命根子,其次就是嘴最甜的小女儿。
多说,只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懂事罢了。
一份辣椒炒鱼,一份干豆角,一份霉豆腐,这就是胡杨一家的午饭了。
蒸了一碗压得严严实实的干饭,这是胡保的。
煮上一锅稀饭,由杨琼来分,先是给大儿子和老儿子打没有米汤都是饭的,然后是自己,半碗饭半碗水,最后才是小女儿和大女儿。
胡杨看着可以照出她脸的稀饭,没有说什么,现在她还没能力,等到一会把事情跟胡保说后,自己就可以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
胡保放下筷子,杨琼麻溜的收起了碗,给他倒了一杯水。
胡杨也顺势放下筷子。
“爸,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胡保端起碗喝了一口,慢悠悠开口,“你说。”
胡杨脑子是机灵的,只是平时不愿意多花心思在讨好家人身上。
因为胡杨一直觉得家人是不用讨好的,而且“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融进胡保两夫妻的血液里面,改不掉的,白费那功夫干嘛呢。
但这不代表她不懂得怎么让胡保顺心。
“爸,你这一个人养一家子也不容易,我就想着能多帮点。现在在镇上做衣服赚不到多少钱,前阵子,我同学说去市里打工,工资会高点,到时候也能多帮衬家里一点。”
杨琼不想胡杨去市里,这样她太忙了,而且再次也会成为胡保的轰炸对象。
她犹豫道,“你去市里没人带,能赚多少?还不如在镇上老实做衣服,这样也能帮帮家里家务。”
胡杨没回她,而是看向胡保。
她知道胡保才是家里的主事人。当然,她也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的户口在这里,她能去哪里?
而且她话是这么说,赚多少钱谁能比她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