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择今昨晚一夜没睡,林烟和易隋走后,周越等人也走了,他一觉睡到下午。
徐特助守在病房的外间,听见里面传来动静,敲门,“庄总。”
这是有事要汇报。
“庄总,许小姐找来了。”
徐特助人高马大,大方脸,肌肉臂,不像集团老总的助手,倒像孔武有力的保镖。
事实上,比保镖还要狠辣。
庄择今烦躁地捏额头,“哪个许小姐?弄走。”
“庄总您忘了?您特意让我将许小姐从京城接到海市陪您参加朋友聚会。”
庄择今不记得脸,不过记得有这回事。
但还是那句话,“弄走。”
徐特助走到床边,弯腰靠近,放低音量小声说:“是嫂子叫她来的。”
许禾进屋时,庄择今坐在靠窗的双人沙发,左腿搭上右腿闲闲交叠,两只手臂大张着架在沙发的靠背上面,不拘一格吊儿郎当的坐姿。
面容寡淡冷漠,眼神犀利深沉,给人一种冷酷锋利的冷肃之感,和目空一切的上位者凝视之气,像一把出鞘见血的刀。
许禾恍了下神。
今天的庄少好陌生。
也,更迷人。
宛如一只等待狩猎,也等待驯化的雄狮,男人雄性爆发的一面在他身上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简直能要女人的命。
“庄少。”
许禾夹紧双腿,大气不敢出,声音低到快听不见。
男人语气淡漠,“什么事?”
庄择今眼见女人拖拖拉拉从门口磨蹭过来,谄媚讨好的低贱样看见就烦,只想用最快的时间打发她滚蛋。
“庄少,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许禾紧张的吞口水,忐忑又小心翼翼的抬头偷看,看到男人半截下巴就羞得低下头,“你……你好点了吗?”
他怎么能这么好看?
光是看他一眼,她快要不能呼吸,思考都不知道怎么思考。
庄择今为数不多的耐性即将见底,语气越发不耐,“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许禾一下急了。
语伦次说着自己的诉求,“不是,庄少,我……我……我想请庄少帮我,徐特助说你能帮我,所以我……”
“行了。”庄择今厌烦地打断她,“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儿,有什么要求告诉徐特助,出去。”
徐特助做出请的姿势,“许小姐,跟我走吧。”
许禾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好……”
不知为何,明明是同一个人,昨天的庄少她壮起胆子尚且敢主动跪到他的脚边,今天的庄少让她连生出歹心的心思都不敢起。
也许是今天的庄择今太过吓人,许禾本能的觉得瞒着他可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走了两步又转回来。
“庄少,有件事……”
迎着男人锐利的眼,许禾忐忑到手心冒汗。
“林小姐知道了昨天下午庄少没有和我……还有庄少吩咐透露给鹿明娇的事,林小姐都知道了,对不起庄少,林小姐她太精明了,我……”
许禾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太安静了。
人对于危险的本能感知让许禾又一点点抬起头,却在瞧清男人暴戾猩红的瞳孔时,身体猛地向后飞出。
“嘭!”
许禾重重摔在冷硬的瓷砖地上,嘴里立刻泛出腥甜,猛然喷出一嘴血,“噗!”
她还来不及说话或做出任何自卫举动,男人既一脚踹在她的肚皮后,两步跨过来,踏在她的脖子上,好像要一脚碾断她的脖子。
而他犹如厉鬼的森冷声线,像一把利刃,情地插进她的耳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管好你的嘴?嗯?”
铺天盖地的碾压力集中到喉管,绝望的窒息感蔓延,在一瞬之间许禾脖子以上全麻了,面部充血肿大,眼球向外暴突,大脑僵麻混沌,她的手在空中挥舞,死亡的恐惧从足底升腾到头皮。
她怎么招惹这样一个人?
他到底是个什么恶魔?
在极致的惊恐中,在窥见死亡的轮廓时,许禾的大脑在某一刻竟从未有过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