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愈发妄得清凉,他胡乱将这药瓶塞入怀中,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寻思着正好趁夜风吹吹神智,一定是近来被小苍操傻了,想起这么多有的没的事。明明日子已经好过了许多,明明……
罢了,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看看药草有被暴雨摧折。
真走了出去,游咎才发现,这雨其实先前下的也没多大,地面也没有很湿。
若不是因上一次出现这“风雨夜”,是他被小苍操睡后不久,直被卷在被团里抱去了北境,对此没有印象,不然他还会发现,这地面湿痕和空中冷风,也都很似当日。
游咎没想那么多,走都走出去了,更是往药圃前行,除了腿脚慢点、实在腰膝酸软走不快外,没啥大异样察觉。
他走路时甚至都在数着步子,从刚开始到现在,他让脑子里想东想西,却就是不敢再想任何一件有关凛苍的事,好像这样坏事就不会发生——只要不起任何念头。
而若想做到不起关于他的念头,便只有完全不想他才行。
一眼瞥见有几株草反倒经过雨淋催成了般,此刻已有些晶莹发亮,在月色下闪着淡淡辉光。
可以摘了!
此刻游咎就是特意将自己沉浸于另一件事里,以此试图逃避面对凛苍不在的事实。
他确实总会逃避。
他也是真的不敢细想下去。
可再怎么故作镇定像以往,蹲下身,准备用术法缓收集一些仙液存储好,再收割整株,却还是心如擂鼓——
等等,好像是真有什么如擂鼓?
像什么匆忙跑上山的声音。
步子很大、也很重的样子。
游咎眨了眨眼,一气儿不吭窝在药圃里,见着一个高大的熟悉身影奔过去了。
欸?!
是小苍!
“小……”
脱口而出想喊住他,心说跑的好着急呀,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丢下自己忙去了?也不知道留个交代的?
可苍字都没喊得出去,那个身影就猛然刹步回了头。
凛苍满脸焦急地往游咎出声的方向赶,声音低沉中夹杂着急躁:“师父怎么出来了?”
他又抬头看了眼天:“外面风大,你穿的冷不冷?”
游咎明显顿了下,像是身子还很酸软一样,起身只能很缓,他此刻起完身了,心下才浮出刚才没想喊完他的那个真正理由——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凛苍不会第一时间没能发现自己的。
或许是实在想不到自己被他干了那么久还能下床?
或许也是他真的太着急了?
“师父,师父!”凛苍此刻是真着急,他几乎有些踉跄的往游咎药圃这边走来,一把将身形还在摇摆中的游咎揽入怀里了,“冷不冷的,怎么出来了,嗯?”
“不冷的。”游咎乖乖将脸腮搁到他那对壮硕的胸上,不知为什么,此刻自己既感不到欣喜,也没什么喜出望外的感觉——
他将脸腮又往其胸口上再度抵蹭了一下,发声也软软的:“你刚去哪儿了呀?”
凛苍的手也缓摸上游咎的头,只不过在他看不到的脑后,已渐成巨兽爪状。
闻言不过稍顿——
怀中人却瞬间消失踪。
“师父?!”
“游咎?!游咎!!!”凛苍才是要疯了,他原地不可置信地转了一圈,不明白这个人怎会这样凭空消失在自己怀里,不是传言说这个小仙君、术法很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