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是,正因为边关将士们为咱们天启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我们更不应该忘记他们的功劳,听闻北境霍家被羌人残害,满门忠烈无一生还,如今只剩一个嫡女延续香火,不知皇上对他们可有封赏?”
封赏?百里溟竟然公然在这种场合,如此大言不惭的为霍家讨要封赏?
皇上的脸已经明显一沉,捏着金樽的手也紧了紧。
霍家盘桓北境这么多年,势力早已不可撼动,而他们天高皇帝远的,连政权都有自己的独立体系,早就成了皇帝的一块心病,若非此次被羌人一举端了老窝,皇上就算睡在宫里也不敢安枕,总觉得北境是在养虎为患。
如今,这一群狼子野心的,好不容易被人残杀干净,皇上高兴得都快举杯庆贺了,哪还记得给他们表功?
百里溟这么一问,直接将皇上的私心揭露了个一干二净,皇上那还能高兴得起来,虽然霍家只有一个女流不足为惧,可他们还有百里溟的撑腰啊!
这个百里溟,一定是故意的吧,在这种时候提什么霍家的事,故意逼迫皇上给霍昭一个交代。
皇上当然不肯,而百里溟也绝不退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时谁也没有让步。
谢慎最知道皇上的想法,见皇上面色不虞主动开口:“王爷说笑了,霍家在与羌人一役中连丢几城,致使霍家军全数战死,此乃大过,皇上不计较已是仁慈,王爷这意思,还得为他们表功?”
“请问谢丞相,霍家何错之有,霍家军又何错之有?”
他的目光让谢慎觉得压力很大,却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他们连丢我天启城池,致使嘉峪关被破,让天启战场战况陷入被动,差点威胁朝堂安稳,这么多的不是,还不算有过吗?”
可这么多不是的背后,是因为有人背叛了天启,投靠敌军给他们泄露的布阵图消息啊!
此话一出,百里溟虽然姿势未变的依旧慵懒,但冷冽的双目已经向刀子般的朝谢慎射了过去。
百里溟突然站起身,铿锵有力道:“呵,笑话,天大的笑话,谢丞相一定是没上过战场吧,一群只会舞文弄墨的凡夫俗子,却在这儿指教霍家军的功过,请问你们了解霍家军,了解战场,知道你们能安稳坐在这儿吃喝玩乐,都是谁的功劳吗?”
被驳了面子,谢慎当然不高兴,当即也站起来与百里溟呛声:“王爷说笑了,咱们就事论事,霍家军被覆灭一事,完全是他们自己用兵不济,王爷就算要帮他们请功也得讲点道理,他们或许有功,但也一定有过!”
“或许?好,好好好,你们这些仗着人家的军功,在这安养耍嘴皮子的,今日、本王就对着霍家军的这个功字来说教说教,让你们知道知道自己有多浅薄!”
百里溟是真的恼了,霍家几代人为镇守天启北境,做了多少牺牲和努力,这些人不记着他们的功劳便算了,竟然还跟他讲过错,霍家若有错,天启的皇室岂不成了狼心狗肺,过河拆桥之辈?
掩下心头的不忿和悲壮,他肃声道:“霍家军几代驻守边关,替天启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本王就不说了,就说近几年,霍家对天启朝堂,究竟做了多少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