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发现楚清不舒服的是岑强,因为楚清在床上不停地蹭动。
他像一只虾一样,蜷缩挣动,试图通过这样来减轻痛苦。
他跟楚清说话,他完全听不进去,冷汗一直往下流。
疼了十分钟,楚清突然冲到浴室里,开始呕吐。
他先是把今天晚上的晚饭吐了,吐到最后肚子里没东西了,就开始往上吐酸水。
好像是有人在挤压他的胃,让他反射性地呕吐。
他趴在洗手台上,下身都是软的,吐完他就没力气地任由自己躺在地上蜷缩起来。
岑强打电话叫了医生,他怀疑是楚清晚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胃病,让医生过来给看看。
医生的诊断结果跟岑强的想法差不多,给楚清开了点药,让他吃了。
还没等药效发挥作用,楚清又开始高烧。医生看他样子也着了急,让岑强赶紧把他送到医院检查。
因为楚清的模样太痛苦,医生只好先给他吃了止痛药,去了医院,直接被拉进了急诊。
等楚清从急诊出来,已经凌晨一点了。
岑强的手机一直没来得及看,打开一堆未接跟消息。
页面正好有人打电话过来。
他顺势接起来,“喂。”
这一声,岑强是压着声音说得,但还是惊醒了楚清,他迷蒙地睁开眼,看向岑强方向。
岑强安抚地拍了怕楚清的手,示意自己去外面接,不打扰楚清。
但楚清见他要走,像是受惊的动物一般,抓着住他的手,他的脆弱和依赖让岑强的心尖都软了,他坐下握着楚清的手,就那样接了电话。
对方焦急的声音传出来,“老板!您在哪儿,货已经到了快两个小时,他们等着您验货。”
岑强视线落在楚清的手上,白的透明,很纤细,紧紧抓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
目光警惕而专注地看着他的手机,像是生怕电话里的人把他叫走。
“让王总去吧。”
岂料电话那边的人说道,“王总不见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那边的人太着急了,没等他说话便又说,“我们接到警局那边的消息,说他们今晚可能会来这边巡逻,不是咱们打点好的那位,是新上来的。”
岑强脸色一凛,对那边道,“我马上过去。”
他挂了电话,楚清睁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等待岑强告诉他,他不会走的。
他还带着氧气罩,嘴唇干裂,黑发散在白色的枕头上,脆弱漂亮。
岑强心中难得生出一丝温情,也许是今晚楚清的依赖,让他生出了超常的情感,他用手指蹭了蹭楚清的脸,像是逗弄宠物一样,但他说的话却很庄重,他轻笑着说,“等我回来,专门请假陪你好不好。”
他弯下腰,在楚清额头上烙下一个吻,领带落在楚清的胸膛上,他身上的味道钻过氧气罩进入楚清的鼻腔。
楚清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岑强站起身来,陡然生出一抹不舍的情绪,他说,“走了。”
他走出了房间。
在他走了大概十分钟。
助理进了病房,一桩一件地跟他汇报,他抓着关键词,按照楚清想听的顺序,
“梁总最后听了话没走那条路,岑总派出去的人没等到梁总,给岑总打电话没人接,这事不了了之了。”
“我们的人已经把那批货交接好了。”
“王总已经登上飞机启程意大利,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