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叫来了之前曾给我们搭建过旅游直播间,给过我们直播辅导的吕长河。之前公司正常的时候,我曾经付过他一笔不少的服务费。任务没有完成,疫情就来了。之后断断续续的,服务没有延续,付过的款,也一直没有退。当时他说过,后期随时服务。
吕长河来了之后,才发现我的潦倒和落魄居然如此不堪,他是个很感性的人。当即动手,我们花了两天时间,对我的直播间做了定位,鉴于我目前的经济能力,法搭建团队,没有拍摄的优势,我们选择做一个口播号,方向是旅游。
简单粗暴,我一个人面对镜头,面对提词器上提前拟好的口播稿,自己拍,自己剪,自己发布。这,可能是近年来我最低成本的一次创业了,而我,却天真的梦想靠着它,能够还清我三百万的债务。
一个星期后,在银杏路19号的这个不足十五平方的地下室,我开播了。
我叫宁凯,36岁,创业失败,家庭破裂,负债累累,居定所,从今天开始,我是一个自由主播。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我把自己锁在地下室,我的生活费预算只有2200元,我一天只吃两顿饭。
我每天用两个小时在网站搜索收看那些直播基础课程,用三个小时搜集整理口播文稿,用两个小时拍视频剪辑,我只睡六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我打开直播间,期待着命运的魔鬼之门神奇的向我打开。快速的走上致富之路,月入十五万,用二十个月的时间,偿还我三年疫情欠下的300万巨款。
可是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容易,近两个月的时间,经济本就拮据的我,又被一些所谓的直播课收了1000多元的智商税,而那些花钱学习到的眼花缭乱的直播技巧,却一点也法验证我在直播间的能力,直播间始终是个位数,而我每天更新六条视频的节奏和压力,也几乎把我所在的这座旅游城市的景点,都阐述了一遍,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的直播间的打赏一共是71元,房东又给了我一周的时间,我手里面的钱也不足300元了,弹尽粮绝,山穷水尽,这一刻,我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今天晚上也许是我最后的一场直播了,明天开始我要去参加一份日结的工作,否则我就真的没有饭吃了,
直播从晚上九点开始,到11点的时候,直播间最高在线人数也只有11个人,我把原计划播到凌晨两点的直播,准备就此打住,突然这个时候,一位叫天仙桥的粉丝,点击了语音连线。
自从开播以来,很少有人和我语音连线,我犹豫了一下,点开了直播连线的按钮。
连线的那一端传来了一个女声.略带一点沙哑,声音中透着几分疲惫……
喂,你好,主播,我关注你有一段时间了,我小时候在柠溪市住过,现在在外地生活。
哦,你好,你好,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对,我很喜欢看你的直播,你介绍的柠溪市的一些景点和风土人物,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那太好了,如果我的直播能够给你带来美好的回忆,那我是非常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