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庄乡,岭南山!
此时已经过了巳时,本应是新日当空的时辰,这岭南山的天空却因为肆虐的山火导致雾蒙蒙的烟尘漫天,虽然看不见火星,但是总可以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焚烧的味道。
舒辰彦的马车停在岭南山北面的山脚下,简一右手执剑,长身玉立马车旁,警觉地环视着周围。
片刻之后,山上窸窸窣窣下来三个壮汉,个个膀大腰圆粗狂豪迈,他们步伐矫健地快步走到马车旁,其中一个领头的对着简一施了个握拳礼,朗声说道:
“公子,这北面虽没有山火笼罩,但是道路艰难,哥儿几个只探到一条上山的小道,而且崎岖难行,公子确实打算从北面上山?”
简一看了一眼马车,半晌之后,舒辰彦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多谢几位壮士,你们一路护送我们到这山下,已然是尽力了,请你们回去给邱爷带句话,就说小可在宣陵城等他!”
三个壮汉互相看一眼,领头的那个又施了个礼,回道:“既如此,那就请公子多加小心,如实在山路难行,公子也不必强求,返程回桑梓便是!”
简一握拳回礼,“多谢!”
看三位壮汉走远,简一有些忧心忡忡,“公子,要不简一先送您去跟王爷汇合,然后简一再独自上山去寻张大人!”
舒辰彦打帘下了马车,“不是不可以,只是如果那样我们就浪费了太多时辰,本来王爷跟本相也不是同路,简一,咱们还是要靠自己!你应该感激皇上把阿奈带走了,不然咱们还要带着他那个大包袱!”
舒辰彦还有心情说笑,简一是完全笑不出来,这岭南山的北面地势崎岖陡峭,没有人烟,远离山下的村庄,经常上山的人也大都从南面上山,极少走北面。
“公子,平日里可以穿过岭南山,绕过桑梓县衙的守卫回宣陵,但此时这山已经大部分过火,就算张大人上山也穿不过去,您确定他是上山了?他会不会是在绕行的路上出了什么差池?”
舒辰彦一身玄色鹤纹窄袖劲装,扇着小折扇,看上去极其悠哉的回道:
“不,他应该是上山了,桑梓县历来富庶,城防工事修缮的极为完备,除了这座山,几乎没有疏漏,张友桐带着几个文官,很难突出重围,这座山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而且......”
舒辰彦欲言又止地抬眼看了看,“而且,我总觉得张友桐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才会执意选择从北面上山!”
简一叹口气,既如此,他也不再多言,将马车拉到远处相对隐蔽的几棵大树之间,舒辰彦则优哉游哉地打着折扇,一边欣赏山景一边跟着简一往前走。
找好地方,简一将马和车分开,马拴到一棵树上,车则用些粗枝烂叶稍稍遮挡。
安顿好马车,简一绑好腰间的横剑,递给舒辰彦一柄小匕首,“公子,既然要上山,那简一要跟公子约定好,上山之后一切都要听简一的,公子不可擅自行动,前途未明,公子安危最重要。”
舒辰彦笑笑,接过他递过来的匕首拢进袖子里,“好,一切都听简一的,不过本公子也有一言,咱们此次上山,直接找人可能比较困难,所以,咱们要找......”
舒辰彦的话还没说完,远处山上突然隐隐传来几句男人的争吵声,把舒辰彦的话硬生生顶了回去。
简一反应迅速地拉着舒辰彦躲到一棵树干后面,两人猫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样子,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跟刚才几个四海赌坊的壮汉下山的地方基本一样,幸亏他们为了藏马车挪动了地方,不然此时可能被对方看个正着。
几个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跟你个不长脑子的玩意儿说了多少次,同村人不要排在一起......”